凌霄指了指:“替我打开。”
沈劭看一眼:“小姐要拿什么?”
“拿阿莺的卖身契。”
凌霄理直气壮,“五叔说过了,那张契书就存在里头。阿莺既然和我一道被你们赶走,这契书我要回去,也十分在理吧?”
范齐气道:“这可是我们堂的东西,哪有你说要回就要回的道理。”
凌霄却冷笑着睨他一眼:“你们堂?不要脸。”
“自是可以。”
沈劭指了指案上的钥匙,对范齐道,“你为小姐取来。”
范齐只得从命,拿起钥匙。
“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
凌霄笑吟吟的,却不走开,只看着沈劭。
沈劭也跟她对视。
凌霄道:“你的身子看起来不妙啊。”
“前阵子着了风寒,谁都有生病的时候。”
“只是小病?”
凌霄道,“那却可惜,我还以为能尽早给你送终呢。”
“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
“好说。”
凌霄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案上的东西,忽而目光定在一个白色的摆件。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却被沈劭先一步按住,他冷声道:“我已应允小姐拿走自己的东西,至于别的东西,还望小姐自重。”
“我就是瞧着有意思。”
凌霄笑道,“是个玉兔子?看着成色不错,雕工也精湛,倒像是女子用的东西。”
沈劭不答,只对旁边道:“阿齐,可找着了?”
“找着了。”
范齐说着,将文书呈给沈劭。
沈劭确认无误后,递给凌霄:“夜深了,小姐若无他事,早些离去才是。”
凌霄接过那印着官府大印的契书,心思却不在那上头。
她又瞥了一眼沈劭的手,他已经将那摆件攥入掌中,另一只手交叠在上头,搁在身前。
凌霄定了定心神,强行让自己看向别处,才道:“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小姐请说。”
“我凡事不喜欢藏着掖着,今日瞧见了便今日说。五叔既然已经离开了你这儿,你就放过他吧。”
凌霄直言道,“让他去我那儿是你的错,但既然去了,便安心待着,让他好好替我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可叫我察觉了他有异心,我可保不齐会拿他做肥。他好歹帮过你一程,你替他的性命着想着想?”
凌霄观察着沈劭的神色,只见那上面竟毫无波动。
“五爷已经被逐出正气堂,”
他说,“他要怎么做是他的事,你认错苦主了。”
“是么?如此说来他近来所为都与你无关?那是最好。”
凌霄道,“他好歹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若有朝一日翻脸,到底不好看。不过现在既然说请了,我便告辞了。”
她说罢,拱手作辞,转身步入夜色中。
范齐的神色不定:“公子,这……”
“这个时候,本就还用不上五爷,他太心急了,反倒露了马脚。从今往后,让他照常办事就是。”
“是。”
凌霄坐在马车里,有几分魂不守舍。
那玉兔摆件……曾经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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