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处理此教时,她尚且未曾想到要请所有人来,是岑染提出有名有姓的宗门都应该参与,而那些名气较小、实力较弱的宗门也应该知晓。彼时落下的一子,如今却成为了她继续推进计划设计计划的重要协助。
立于此处的诸多宗门长老都知道此事,一时便更是进一步陷入沉默。
忽地,有人反驳:“那不是魔族的诡计吗?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魔族的锅了?”
“非也。”
冉繁殷不急不躁,“那阵可以通过吞杀魔族来大幅地提升自己,吞杀人族却不行。若是魔族的诡计,怎么会留下如此于己不利的设置呢?养天宗何在,你宗带走了尹汐,查了这般久了,不会连这个都没查出来吧?”
被点名的宗门硬着头皮应道:“冉仙子说的,是对的。这阵法功法皆为人族所设置,是人族的功法,确实和魔族无甚关系。”
“本座还以为你会继续像当初一夜之间背弃药宗那样不敢出来说话呢。”
冉繁殷呵呵一笑,挖苦却是不待停歇,看那老头儿涨红了脸,也便不再理会他,继续说:“那时我们就怀疑此事了,后来一系列的调查现却有此般贪妄之毒,而且早已被有心人投给了所有人。”
“不过诸位不用着急,你们现在嗅到的异香便是我宗这许多年来连同药宗一起研究的成果,可以抑制你们体内的毒素……”
“只是抑制吗!”
已有胆小者歇斯底里。
另一人狠狠拽过他,“她说什么你都信?这不都是她的一方之言!”
“一方之言?”
冉繁殷接上这话,道:“诸位可还记得千年前北境那场未伤一人一物却生生烧得魔族退兵的大火?那便是彻底清除毒素的方式。”
“你是说,绝天阵和那失传已久的陷地阵?”
“绝天阵由本座看管,而陷地,不好意思啊,就在几个时辰前我们也找到了陷地阵的所在,正是在北境那场大火起烧的地方。”
这句话的音调格外大,但陷入暗暗恐慌的人群并未觉差异,更是没有察觉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已有一人渐渐浮出了身形,目光正死死钉在立在苍穹之上悠然自得的女人和她身侧那柄剑的剑穗身上。
“找到了!找到了!”
她的半边脸激动极了,扭曲地说着。
另外一半却依旧平静,目光恬淡,好似在静静等着冉繁殷继续说下去。
而那女人终究是不负她望,微微一笑道:“除了借助阵法,还有一法可以解毒,诸位请看。”
这便是冉繁殷带江茫来的作用了。
只是她握上那方瓷瓶时手尚有几分颤抖,开盖时亦是开了两次方才成功,躲开众人视线的角落,她的手正死死攥着自己的裙摆。
这件事的解决注定绕不开宁淞雾,那怕她不愿意承认。
随着瓷瓶盖子被打开,一滴血落在江茫之眉心,恬淡的面容波动一瞬,而后又平静下去,那滴血也渐渐消失。不多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暖白色的灵力生生从江茫的丹田处拽出了那股暗金色的液体,给今日之话做了一份注脚,而后灵力死死裹缠其上,一寸一寸将之消化吞噬殆尽。
人群彻底陷入沉默。
冉繁殷说的任何话都可以被反驳,但当她实打实将这一过程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任何的反驳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站在山门外的各路人马一时之间态度天翻地覆,就差跪下来扣头求收留求救治,但仍有一部分觉得她们在做戏的人好似在看乐子一般地看着所有人。
正在此时,冉繁殷只觉得自己心脉一紧一重,一尊寒莲迅在她面前绽放开来,竟生生替她拦下了不知何处出的攻击。
这攻击来的太快,饶是她竟也没有反应过来,若没有这白莲,恐怕此时的她也已经和蜷缩在秦思悦怀中的小猫一样了。
更奇怪的是,寒莲迅变黑,下一瞬便散做满天冰雾。
而后,白少女二指并拢成剑,缓缓落在她的身旁,微微一笑:“抱歉啊,师尊,这个命令徒儿实在不能遵守。”
“师尊,我们都会平安的。”
冉繁殷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步向前踏去,顶着心脉的剧痛强撑面色红润,继续说:“既已经说到这一份上,不若再多说些。比如,此事背后真正的主事人是天成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