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过?是试探。
裴潺二十五六,至今没成?亲,京城内但凡有点家底的人,都不会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最初倒也有想嫁的,对方上门后看到他屋里挂了四五个?腰子,却与市场上卖的猪腰不同。
本以为是动物的,小心翼翼地一问,裴潺的话,吓得那?人脸色发白,当场就呕上了。
裴潺的原话:“死罪之?人,横竖都要死,丢掉不是浪费了?”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与他说亲。
她也亲眼见过?他的残暴,一刀能解决的事,他非要多捅上几刀,生生把人身上的肉剜下来。
这样的恶魔,想不明白她哪里看出他好了。
裴潺的坏,自?己已经与她讲了不下百回。
她没有一回相信。
走火入魔到了如此地步,必然不会再死心。
当她会来反驳自?己,却又?听白明槿道:“我?没想过?嫁给?他。”
话毕,她眼里的光芒渐渐消失,宽袖内的手指也不觉绞在了一起,轻声道:“我?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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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着脾气,没冲白明槿发火。
从屋里出来,便忍不住了,同身后的素商道:“那?姓裴的,他有何过?人之?处?阿锦还配不上他,他是天王老子吗。”
素商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出声,劝说道:“二娘子既无?心想嫁给?裴潺,娘子该放心了。”
放什么心。
没看出来,她是打算了谁也不嫁。
不知道这小妮子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唯一一次意外是四年前,她去寺庙为母亲求平安,回来的途中遇到了山匪。身边的马夫和丫鬟拼下了自?己的性命,替她挡了一场灾难,人逃回来时,已经天黑了。
事后自?己也曾问过?她,可有哪里受过?伤,或被人欺负,她摇头,只道:“姐姐,把他们都厚葬了吧。”
母亲还躺在病床上,见她人没事,便也放了心。
她消沉了一段日子,便也恢复了正常。
心头乱糟糟一团。
谁知刚出来,又?遇到了一身挂彩的白星南,周身如同泥水里滚过?一般,发丝都散乱了,简直没眼看。
白明霁眼皮一跳,当场眼冒金星。
对面的白星南也看到了她,愣了愣,转身便跑。
“跑,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跑到哪儿?去。”
白明霁不急不忙地跟着往外追,到了门槛处,白星南到底没那?个?胆子跑了,回过?身埋头挡住了自?个?儿?的脸,“阿姐……”
白明霁没应,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打探着他满身的狼狈,那?股怒其不争的火焰彻底爆发,质问道:“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脑子?旁人欺你,你就受着?”
白星南被她一揪,碰到了脖子下的伤口,连连呼痛,“阿姐,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