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杀的他绝不否认,不是他杀的,休想往他头上扣屎盆子,牙缝里挤出一句,“不是我。”
提步去开门,心情不好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同门房冷嗤一声,“我永宁侯府的大门何时这么容易进了?怎么,是个人击鼓,衙门都要上我侯府来拿人?”
门房虾着腰,头冒冷汗,到底后悔跑这一趟。
生气归生气,那番道理衙门的人能不知道,晏长陵心里清楚,这大晚上过来,必然是对方难缠,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又问道:“怎么回……”
一句“怎么回事”
还没说完,堵在门前的身子忽然被人从后一挤,因一时没有防备,竟被撞得趔趄,被迫让到了一侧。
晏长陵:……
他明显感觉到对方适才用了一股彷佛要治他于死地的力量。
转头再看向那道径直去往门口的背影,眼皮一阵乱跳,心下暗忖,这死了一回的人,果然不怕死。
两辈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他的妻子,再不怕死,出了事,自己还能坐视不管?
从一旁丫鬟手里夺了一盏灯笼,脚步匆忙跟上。
到了门口,京县令王詹正忐忑地在马车前踱步,瞧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忙提溜着袍摆,上前拱手行礼,“世子爷,少奶奶,这大晚上下官前来叨扰,实在对不住。本也不敢惊动二位,又怕天一亮消息走在了衙门前面,惊到少奶奶,回头下官不就落了个有信不传,故意隐瞒的罪过了,思来想去还是冒昧前来知会少奶奶一声,心头也好提前有个底,免得其中有误会,遭了诬陷。”
言下之意,他是来通风报信,并非拿人。
去不去衙门,全凭他们做主。
能在京城官场里打滚的人没有一点圆滑的本事,哪能在这寸金之地站住脚,尤其是京城里的县令,官小权利不小,接触的都是大人物。
所接的案子,十件里有五件都是达官显贵之间的矛盾,余下一半里,要么是达官显贵的七八姑八大姨,要么是舅舅舅妈舅老爷。
真遇上一件没有半点背景的百姓官司,都得烧高香,感谢菩萨保佑。
这些大人物之间的矛盾,衙门参与不了,也不敢参与,白尚书先前宠妾灭妻京城内众所皆知,如今爱妾死了,岂能善罢甘休。
白尚书他惹不起,白家这位大娘子他更惹不起,宫中有个太后撑腰不说,如今又是晏侯府少奶奶。
就算今夜那三娘子把鼓敲烂,证物摆在她面前,他也不能真拿人。
横竖等明日天一亮,这类高官大案,都是送往大理寺。
至于难不难办,如何办,就是他岳梁的事了。
来这一趟,只为交差,既给了白尚书面子,证明自己没敷衍了事,也给白大娘子通了消息,两下里不得罪。
话说完差事办完了,正欲转身蹬车,却听身后一道冷清的声音,“是我自己备车去衙门,还是大人派人来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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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亮的火把将衙门煮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