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动吧?那难以言喻的、似乎想要把他拆骨入腹的危险目光。
“唔哼……”
沉溺在那如有暗涡绞缠的眸子里,林落闷哼一声,感觉到了自身再度复燃的热。
其实脸皮这种东西,豁出去了就真不在意了。
更何况林落自一开始的投身之举就是不要得脸皮的。
羞恼了这么一小下,林落便也不再拿乔姿态。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睫,回答:
“还……想要。”
没必要说舒不舒服,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屋中帘幔被流风吹动飘扬,渗出冷香酒茶混杂,而窗台上碧玉盏映落雨敲窗,阴蓝天,银冠斜。
细细呜咽掺着雨碎,打着浮萍沉水又挣扎浮起喘气。
似凫水,又似泅水。
这都与裴云之无关,是林落一个人的。
直到了窗外沉了黑,裴云之不知何时起身去点了铜架上的烛,勉强将室中照了亮。
此时只有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林落倒在榻上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只勉强能抬眼去看坐回他身边的裴云之。
头颅被微微抬起又放在腿上,感受着自己散乱的发丝被一只手插入梳顺着。
林落自外衣下伸出手臂,勾住了裴云之托他脸颊的那只手。
他虽然身世苦,但毕竟是个世家大族的女郎,乡下庄子上有仆从伺候,所以没做过什么事儿,十指细嫩得很。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裴云之生了茧子的指腹和指节滑动着,只听雨歇后只有瓦沿滴水声中,林落细声响起。
“前儿个赴宴只知晓了二郎射艺好,可如今见,方明二郎应是比旁人多练了许多回,手上才生出了这些茧子来。”
厚厚肤层本不该有感觉,裴云之却莫名觉着了痒意。
他蜷了蜷没沾着林落脸颊的食指,将那作乱的细指勾住。
才回:“糙茧非显耀之物,从前旁人多嫌,也是今日我才知,竟能让卿卿极尽欢愉。”
林落说这番话只是没话找话,却不防听到裴云之这般回。
这让他霎时忆起了方才榻上雨润云温时,那处回回都是被这带茧子的手,绞泄了。
这话声中是带点子笑意的,纵使林落看不见裴云之面容,也能想到其上神情定是好整以暇中夹了促狭。
故意逗他呢!
扁着嘴猝然支起身,林落仰首看他。
本是要说些什么,但又猛然住了嘴。
一双圆眼滴溜溜地在这庶子的身上扫了一圈,他有些愕然。
这庶子除了发丝也散下和衣摆广袖有些许褶皱外,衣衫竟没有解落半分!
方才是被折腾着脑子里想不了事儿,如今云销雨霁后,药劲儿过了,林落才发觉。
这人压根儿就没碰他呀!
倒也不是没碰,可只让他欢愉了,自个儿倒是清心寡欲的模样。
这庶子竟扛着药劲儿都不愿意真正与他交欢?
他的愣神没让眼前人有半分在意,只收回了手。
见他这副模样淡定得很,林落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哑:
“二郎你……竟还是不愿怜我。”
烛火下,裴云之挑眉:“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