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李恩年:“同学。”
宋鹤一:“朋友。”
“……”
李恩年觉得空气一瞬间有点尴尬。
被李恩年划作同学的宋鹤一倒没表现出什么不快来,冲李恩年笑了笑道:“年哥,你先去学校吧,不用管我了,我一会自己坐公交去。”
还沉浸在尴尬中的李恩年粗略地“哦”
了一声算是答应,就背着书包从宋鹤一家里离开了。
李恩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宋鹤一划到朋友的范畴里。
他从不敢称自己是谁的朋友,因为他觉得自己对谁来说都不重要。
安全感缺失的使然,让他觉得自己在别人那不重要时,他不会争抢,他会后退。不动声色地跑的远远的,从那个人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所以当他今天猜测那个男生和宋鹤一的关系更亲密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到了朋友以外的界限。
但宋鹤一拿他当朋友,这样就显得他那个“同学”
的回答很冷漠。
他是第一次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里,做了辜负别人的那一方。
蓦地,让他比被辜负的时候还要难过。
李恩年推着摩托,看了看手臂上被处理好的伤口,突然觉得那伤口像孔馨那小学作文里的红领巾,会自己发红发烫。
李恩年第一次感觉自己或许不是冷漠,只是单纯的不想自作多情。
。
另一边,宋鹤一看着门口的男生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脸上满是嘲讽地道:“韩迟,这你都能找来?”
那个叫韩迟的男生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有些讨好宋鹤一的意味道:“鹤儿,那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被我爸蒙在鼓里的,你别恨我了……”
宋鹤一没有看韩迟,不冷不淡道:“我没怪你。”
“那你搬到这里是折磨谁呢?”
韩迟道,“眼看着快比赛了,你在这儿……”
“我不去了。”
“你疯了?”
韩迟不敢置信地看着宋鹤一,抬手就想拽着宋鹤一跟自己走,“以你的水平,保送清北都……”
“我拿什么保?”
宋鹤一把目光移到韩迟脸上,一直平静如死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激动来,“我是拿我父母无期徒刑的政审保,还是拿我故意伤人的案底保?或者是……”
宋鹤一抬起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用我这个连注意力集中都做不到的大脑?”
“……”
韩迟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一时失语,似乎是想了良久才道,“那你出国吧,叔叔阿姨留给你的关系,再加上我求我爸帮你找找人,你出国读个大学肯定没问题,也不至于现在受这些苦。”
“然后呢?”
宋鹤一笑着反问道,“然后我就一辈子都要被你爸他们抓在手里,一辈子都逃不开你们的圈子,还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赔笑,是吗?”
宋鹤一推开韩迟想要离开:“我没那么没骨气。”
“鹤儿,你别这样,你搬家不告诉我转学也不告诉我。”
韩迟似乎不知道做什么了,拉着宋鹤一的手道,“我们好歹一起长大的,我真的不能放着你不管。”
“这样,这是附中暑假补课的题,你留着。你把我的微信拉回来,要是有不会的题你问我,我帮你去问老师。”
韩迟把手里的一袋子资料塞给宋鹤一,“鹤儿,我求你接了吧,你就当为了我,让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宋鹤一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思索了良久终于卸下了盔甲,淡淡道:“放那吧。”
看见了宋鹤一的松动,韩迟似乎也卸下重担似的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还有你姐姐的病,要是她想出国治了,随时联系我。”
接着韩迟像是不放心似的又嘱咐一遍道:“别瞒着我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