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
大难陀颠颠从后厨跑回来,脸上陪着笑,向千寻子问道:“贵人有何吩咐?”
“贫道行走在外,谨记师门教诲,要与人方便。既然你说二楼上房不多,那我等这三间上房就让出来,给张道长。”
千寻子刚才同徒儿去了二楼,那房间里妖异得很,这晚上住进去怕不是羊入虎口,还没找着法宝,肉身先被妖怪吃了个干净。
即便敌得过,也难免损兵折将,何苦来哉,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法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难陀先是点头,然后十分为难地道:“贵人,蔽店能待客的仅仅只有二楼的几间房,您若是不住二楼,那小人如何安排呢……”
张九山狐疑,看向一楼一排房间,问:“博士,你这一楼莫非都住满了?”
“客官,一楼是空的。只是,蔽店一楼不太干净。”
大难陀面色凝重,向张九山走了两步,小声道:“一楼盘踞了个邪祟,夤夜常出来害人害妖。我们东家本事大,但前两年去云游山海,还没回来,小人一介凡夫,奈何不得。那邪祟虽说害人,可只活动在一楼房间里,也只夤夜出没,寻常时间并不出来。”
“只要晚上不住进一楼房间,便相安无事,是以,本店能待客的,只有二楼。”
众人心思各异,一时沉默。
千寻子又道:“既然如此,今日有这么多人住店,无论如何也安排不下,那我等把客舍让出来,二楼房间便够各位住了。”
说完他捻须一笑,端的是一派贤良的架子,张九山看在眼里却几欲作呕,平生最烦装逼之人。
张九山阴阳怪气道:“道友厚爱,贫道却消受不起。”
千寻子不理,大难陀再向他问道:“客官,您若是不住二楼,那小人如何安排呢……”
“这好说,”
千寻子淡笑,“博士现住何处?”
“小人同后厨的厨子一起,住在后院腾出来的杂物间中。”
大难陀说。
千寻子一喜,不容置喙道:“那便把你的杂物间腾出来,给我等住一住,后院临近温汤池,夜行疲乏,我等正好泡个汤,解解乏。如此,也不吵到其他人。”
“这、这这,客官这可使不得,实在是消受不得贵人深恩!”
大难陀支支吾吾。
千寻子冷笑一声,将臂弯中的拂尘一挥,喝道:“你这博士莫不是怕我等亏了你的银钱?”
他身后几个术士顿时齐齐从喉咙里发出“訇訇”
声,横眉冷对,气势夺人。
大难陀吓得臊眉耷眼,一迭声赔不是,千寻子这才道:“那便着你立刻去收拾出来,休再多言!”
大难陀看看张九山,又看看李时胤,表情歉疚,口中念了几句“客官对不住且稍等”
,这才一脸苦涩,提步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