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做了!那是慢性毒药!她若真不忍心,是如何一日不荒地点燃那么多天?”
这次,张玄机无言,他垂下头去看自己的浮尘。
萧洵安没再问什么,转身要走。
“等等。”
元清叫住他,“忘了告诉你,我动了黎川的记忆,她不记得现蛊虫之后的事,应当会以为自己确实是中蛊小产。”
萧洵安这才知道为什么黎川当时是那样的反应,元清看他没说话,又说,“我是怕她小月子刺激过甚,坏了身子。”
萧洵安抬手揉了一把眉骨眼眶,挡住陡然烫的眼,道了声,“多谢。”
他失魂落魄地御马走在街道上。
“这镇北王爷当真深情,高门大户里头孩子保不住也是常事,我是头一次见当家的这么上心的。”
“可不是嘛!当即处理了凶手,天爷!那可是皇子诶!”
“这还是给了面子的,将人拎到他老子面前,让老子自己教训。这要是一般人,估计头都斩了几个了。”
“王爷像是刚去了监正府,我猜啊,是去化凶去了,怕这孩子缠着王妃。”
“诶!不要瞎说!当心你的嘴。”
萧洵安回到王府,他本想自己待着,太多情绪需要他好好消化。可一想到黎川脆弱的样子,他还是转向了寝殿。
他推开门,房里闷热的空气直朝他面门扑。
“你回来了?”
黎川无力的声音里,带着期待得偿的一丝欢欣。
萧洵安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我回来了。可觉得那里不舒服?”
眼泪无声的漫过黎川的眼角,他伸手拦住了,用手指轻轻擦拭。“别哭,伤身子。”
“我好疼……”
黎川声音颤,喉咙哽咽,“好热……好闷……”
“来人!床周加几道屏风,开着点门窗,透透气。”
可疼怎么办呢?没有人能止住她的疼,即使萧洵安再怎么愿意,也没办法替她疼。
接下来的三个月,镇北王再没有去上朝,在王府围着王妃伺候了整整三个月。
金风吹黄了都城,涵王府的秋海棠开得极好,银杏树的金色小扇子落满了湖畔。
“嫂嫂,街上新出的桂花糖饼,还热乎着,快尝尝!”
萧滢滢捧着一纸包的糖饼跑过来。
萧洵安拉着黎川往亭子里走,李宣忙往凳子上放了个棉花软垫。
黎川的身子在萧洵安的精心养护下大好了,甚至比之前怀着的时候还要在圆润饱满些,面色红润似桃花。眼神也明亮舒朗,与他第一次在汾渊河见到的,是判若两龙。
黎川捏着糖饼,咬了一口,却被里面流出来的糖馅儿烫了口,慌忙在嘴里倒腾。
萧洵安递过去一杯温水,让她缓一缓。
“小心着些,急什么?”
“王爷。”
周羽颜色暗沉,拱手道。
“报。”
萧洵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