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离婚证的申请时间过了。你找个工作日休假的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再走一次流程吧?”
祁扬一怔,瞳孔微缩:“什么?!”
“陆瑞安,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上次说的什么?”
祁扬霍然上前,陆瑞安被逼得不断退缩,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这次你是真的想和我离,还是因为别的?”
陆瑞安抿了抿唇,似乎又本能地要用沉默来应对他的逼问。
他承受不住祁扬咄咄逼人的目光,别开脸:“现在那套房子你出资的部分我不要,如果你不要房子,那过段时间我会把你出的钱加上增值的部分还给你。”
说完,他没有再看祁扬的反应,一刻也不停留地转身离开,只留下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映在祁扬惊愕的双眼中。
帮忙
祁扬没想到陆瑞安居然会是这个态度,他又气又困惑,在通讯录列表里划拉了一圈,犹犹豫豫、挑挑拣拣地选中一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喂?小祁同学你有什么事?”
总是懒散带笑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
“……”
祁扬心里正烦,听到他的笑音就感到一阵被嘲讽的不爽,他暗暗深呼吸了几秒,没应声。
“祁扬?”
听筒里的声音远去两秒又重新拉近,他的笑意也随着正色的语气沉淀下来,明知故问道,“怎么了?你不会又要问我关于瑞安的事吧?”
“你不是知道吗,还非要问。”
毕竟是有求于人,祁扬尽量克制住语气里的不耐烦,努力让自己的问话听起来若无其事,“陆瑞安最近怎么了?”
“啊???”
洛明起一头问号,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才是他对象,你俩结婚五年了,你居然来找我问他的事,你自己觉得合理吗?”
祁扬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转得飞快,他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半个多月以来的情况,底气略有些不足地问洛明起:“我出差前跟他吵架了,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他是不是生气了?”
洛明起失笑出声,似乎是对这个结论感到荒谬,语气笃定道:“不可能,他对我都没红过几回脸,何况是对你。你得说多难听的话才能把他惹生气?”
“哦,”
祁扬心里舒了一口气,底气悄无声息地又升上来了,他明知故问,“我没说什么啊,那他不理我了不就是生气了吗?”
“老天,你清醒一点吧祁扬。”
他的故意唱反调意料之外地起了作用,洛明起夸张地感叹,“他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恐怕忙得连一个整觉都没睡上,他还有时间跟你生气?”
祁扬意识到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但洛明起不知道他和陆瑞安闹离婚的事,他也本能地不想让身边人知道自己和陆瑞安离婚的事,哪怕是认识好几年的洛明起也不行。
他含糊道:“我出差去了,他没跟我说。”
洛明起犹豫了几秒,虽然没明说,但还是给了祁扬暗示:“要不然你还是去问他吧。他家里的事,如果他不跟你说,那我也不好说。”
“是关于他爸妈的吗?”
祁扬一听就明白了——陆瑞安从来不带他回家见父母,结婚五年,除夕团圆也都是跟他回祁家,他对陆瑞安家里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
“嗯。”
洛明起虽然没说具体的,但也没刻意瞒他,“他最近手头有点缺钱,不过他不肯跟我开口,我在想办法,你也不用太担心。另外……你别老是气他,他脾气好是一回事,你好歹让他过得舒坦点,他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我什么时候拿他当出气筒了!”
祁扬语调一高,洛明起就赶紧息事宁人:“好好好,不是你的错,你自己跟他说去吧。”
祁扬眉峰一扬,不爽地挂断电话,决定不找洛明起这个帮不上忙的家伙继续打探陆瑞安的消息。
他翻来覆去把通讯录列表拉了好几遍,居然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打听陆瑞安的情况了——他心底晃过祁湛的影子,但他不愿意向兄长低头。更何况祁湛都已经明确说了不管他和陆瑞安的事了,再找过去得不到消息不说,岂不是还要白白被祁湛嘲讽一通?
辗转反侧一宿,祁扬终于决定自己亲自出马,第二天一早就气势汹汹地给陆瑞安轰炸了几通电话过去。
起初陆瑞安并没有接,都是被挂断,祁扬纳闷了好半晌,忍不住开始怀疑陆瑞安是不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他憋着一口气又试了几次,在十分钟的占线后终于接通了。
“祁扬?有什么急事吗?”
陆瑞安一向平淡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
祁扬敏锐地捕捉到陆瑞安那侧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像是在某个办公大厅,机械女音叫号声时不时响起,祁扬下意识凝神仔细去听。
陆瑞安耐心地等了几秒,没得到祁扬的答复,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祁扬?”
“没什么事,”
祁扬被他的声音惊回神,下意识的托词被他紧急咬止在舌尖,他情急之下脱口道,“我记得有张卡落你那了,在主卧的左边抽屉里,你有看见吗?”
“我没动过主卧的东西,你要是着急要,中午过来拿吧,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
“不是,”
见他没懂自己的意图,祁扬的语气不由染上几分焦急,“是刚结婚的时候我给你的那张卡,当时我不是叫你拿着家里生活开支用吗?”
陆瑞安微不可见地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若有若无的倦意:“祁扬,我说过不会动你的钱,也没有动过。这几年生活开支没多少,你不愿意跟我算房子的钱,生活费也别算了,那张卡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