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站着他的另一个室友——阮渝。阮渝也在必吃榜上,他排前五,偶有波动。
方听雨另一只手藏在被子里不敢轻举妄动,左手连忙把手机翻了过去。
阮渝不是去滑板社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刚刚有看见手机上的视频吗?他有没有听见我刚才叫钟茗的名字?
方听雨忐忑不安地想。
“小雨,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唱k吗?”
阮渝没有问他视频的事,也没有揶揄方听雨为什么大白天的在宿舍里自娱自乐。
方听雨浅浅松了一口气,说:“我不去,你们去吧。”
阮渝的视线在方听雨红透的耳朵上停留了几秒,而后悄然收回:“好吧,那我先走了。”
方听雨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了,没想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阮渝给他打了微信语音通话,说他喝醉了,让他去大学城的潮男潮女ktv接一下他。
在宿舍里,他们俩经常聊天,但私交不深,阮渝喝醉了打电话找他帮忙还是两年来的第一次。
方听雨是个不太会拒绝的人,他换下睡衣,拿着手机出了宿舍。
潮男潮女ktv大门口,几名男女站在夜风里,五彩的灯光成为他们的背景色。
他一眼就认出了阮渝。阮渝穿着他最爱的冲锋衣,衣链没拉,大敞着,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t恤,脚下踩着一双新款板鞋。
一个男人扶着阮渝,两个女人在跟阮渝聊天,不知道说的什么,但那里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小雨,你来了?”
阮渝眼睛倒是尖,马上认出了走近的方听雨。
方听雨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有一点社恐,不知道要不要跟阮渝的朋友打招呼。
阮渝似乎发现了室友的窘境,下一秒整个人贴在方听雨身上,他朝几人摆了摆手,说:“这次技不如人,下次换个新玩法,一定让你们喝趴下。”
“哈哈哈,下次再约。”
刚刚扶着阮渝的男人说。
“渝哥拜拜啦。”
女人们也摆摆手。
方听雨把阮渝拖进出租车。车辆朝着学校行进,方听雨闻见阮渝身上铺天盖地的酒味和烟味,轻轻地皱着眉头。
到了学校东门,方听雨把阮渝拽出来。阮渝长臂揽着他的肩膀,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宿舍走去。
黄色的路灯为他们照明方向,途中俩人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散步的情侣和戴着耳机夜跑的校友。
夜风吹过,却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因为两人的身体贴得很紧,像两个火炉靠在一起。
阮渝个子比他高,身体也比他结实,这一趟把方听雨累得够呛。
他们宿舍是四人寝,两边墙壁各摆放了两张床,两张床头尾相连,都是下铺。空着的一张床他们用来垒行李箱了。
方听雨把阮渝放在他自己床上。他出了一身汗,正犹豫要不要重新洗一次澡,一股大力突然拽着他向后倒。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阮渝已经将他牢牢压在身下。
方听雨被吓得心跳如擂鼓,他傻乎乎地瞪着一双眼,像一只生气的仓鼠。
阮渝伸出一只手往方听雨脸上摸,那只手越过带汗的脸颊,直接摸到了方听雨的右眼眼球。不过那是只失真的义眼,方听雨的右眼在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被铅笔戳坏了。
在方听雨要问阮渝为什么要摸他的义眼之前,阮渝老神在在地收回手指,开口道:“小雨,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方听雨想也不想,说出了背道而驰的答案:“我喜欢女人。”
“骗人。”
阮渝调情一般捏了一下方听雨的耳朵,力道不重,但阮渝的眼神为现在的气氛平添了几分暧昧,“你喜欢钟茗是不是?我下午可什么都知道了。”
方听雨一时语塞,躺着的动作让他不得不直视阮渝的脸。他默不作声地看着那双被无数人称赞过的瑞凤眼,暗自在心里揣测着男人的意图。
捏耳垂的手来到方听雨的喉结,阮渝直接当他是默认了,饶有兴致地问:“你喜欢他多久了?”
被人揭穿秘密的滋味很不好受,好脾气如方听雨也不能接受此刻阮渝的步步紧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阮渝见他有些生气,却并没有当回事,而是继续追问:“跟他表过白吗?”
“阮渝,你究竟想做什么?”
方听雨忍无可忍,他挣扎起来,将阮渝放在他喉结的手推到一边,而后腰部发力想要坐起来。
阮渝长臂一伸,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他按住方听雨的肩膀,让他一动也不能动。显然,经常锻炼的他手臂力量比宅男方听雨的要大许多。
方听雨悲愤地瞪着阮渝,他像一条被钉子钉住身体的黄鳝,那么无力,任人宰割。
阮渝好心人一般给他出主意:“我帮你把钟茗约出去,让你跟他表白好不好?”
“不行!”
方听雨斩钉截铁地拒绝。
钟茗一定会狠狠拒绝他,谁都不想跟喜欢自己的同性做室友,他还想跟钟茗住一起,他才不愿意让本来平静如水的关系变得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