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番交谈,竟愈发投机,尤其在得知索尔阅历丰富——跟随拓荒队上过战场,还和户外样本采集组出过勤……等等等等。火种就愈发兴致盎然。
后来就连先生,枪手,以及那位最初看索尔不顺眼,且沉默寡言的佬块也加入到谈话中来。索尔最近罕有机会与人闲谈,遂向他的听众大放厥词。他甚至自曝老底,说自己曾因犯错被罚在地表仓库干过数月的苦劳力。
“我敢说,你一定是喜欢偷偷做些违法乱纪的荒唐事,并且屡教不改,才会被组织罚去地表仓库和机器人同吃同睡!”
向来口无遮拦的火种尖声揶揄道。
这句尖酸刻薄的玩笑话惹得全车爆发出一片经久不衰的笑声。
“我说,你肯定经常旷工溜号,否则怎会在那地方待上数月!”
同样满嘴损语的先生也加入欺负新人的阵列中来。
“我可没有!谁没事喜欢和满是机油味的工程型机器人待在一起!老实说,即便我在那儿无所事事,也不能肆意妄为,因为我的一言一行都被监控了。二十四小时制!”
索尔臊得满脸通红,竭力辩驳道。他压根不知道,斯坦为了体现表层战服的真实度,所有面部细微的变化都会被战服完整无缺地表现出来。
“脸红了,哈哈哈!”
不知是谁怪声怪气地尖叫了一声。周围的笑声更响亮了。
“你真的没做些违法乱纪的荒唐事吗,小先生?”
先生一本正经地问道,旋即又被自己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当然——没有!”
索尔气地直嚷嚷,他自然明白对方代指之事是什么,可惜,他确确实实一件也没干过。
“闭嘴吧,蠢货们!不要总觉得谁都像你们这些个——天生就是干登徒子的料!”
队长出声制止道,他不希望新来的队员会因面皮太薄而动真火。
“嗐,嗐!”
先生用力挥舞着两只手,委屈巴巴地说:“开个玩笑,没别意思,头儿!”
“我没生气,真的。”
索尔也适时解围。他脸皮可厚着呢。
“你瞧,我们的小先生面皮厚着哩!可不比那些放浪形骸的自由民差多少,哈哈哈!”
先生大声嚷着,用力拍打着索尔的肩膀,许是真怕他会生气,又用力揉搓被他猛拍过的部位。
“既然有放浪形骸的自由民,那为什么还要做些违法乱纪的荒唐事?”
索尔忽然突兀地追问了一句。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言。
一阵令人窒息的短暂沉默,旋即又是一阵嘹亮而尖锐的笑声。
“好吧,小子,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火种凑到索尔耳畔大声叫嚷道,好让他和大笑不止的人都能听清他的声音,“因为组织虽不名言,但实际禁止我们这些异人在科技会内部找——伴侣,懂了吧,啊?”
“于是我们就到外头去找放浪形骸的自由民。”
佬块嗤笑道,仿佛火种说的并非什么污言秽语,而是一句稀松平常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