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川抬眼看着他:“这话,你是从谁口中听说的?”
“便是容昭所住那间客栈的掌柜的,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且容昭一人定了两间房,便是空着也不退,是以我便也信了。”
虞兰川闻言颇为无语,他站起身:“备车,我要去那客栈一趟!”
秦景云领命而去。
而此刻客栈之中。
明砚舟低声唤:“容昭,你可有何处不适?”
声音隔着墙清晰地传来,容昭闻言眼神清明几分,她摇头:“无,只是昨日梦中光怪6离,是以未曾睡好。”
“那你也须先用些餐食。”
容昭勾起唇角,低低应了声“好”
。
她挣扎着起身,如云的秀披散在身后。
此时已过了早膳的时辰,她便未让店小二将餐食送上来,只要了份馄饨在堂下用着。
邻桌是对父子,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髻,十分可爱。
他吃着馄饨,奶声奶气地说:“今日夫子在课堂上讲了《孙子兵法》,儿子听着觉得十分有趣。”
容昭闻言不由一笑,五六岁的孩子,说话的语气却似乎是个小大人一般。
那父亲闻言,笑道:“那元宝觉得哪里最有趣啊?”
“儿子觉得三十六计中,那空城计最有趣。”
“为何?”
“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退敌千里,儿子觉得这是最成功的计策了!”
那父亲闻言哈哈一笑,他抬手慈爱地抚了抚那孩子的脑袋:“那元宝须多读书,以后也可做这样厉害的将领!”
“做将领,领兵打仗也须读书认字吗?”
“那自然,便是我朝曾经最厉害的……”
他说到此处突然一顿,神色莫名尴尬。
容昭却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我朝最厉害的平疆大将军,曾也是文官出身。
但他到底是叛国之人,不能在后人面前做褒奖之词。
那孩子不明就里,还在追问:“父亲,最厉害的将领,是谁啊?”
“没什么,你若认得字,才能看得懂军报,对不对?”
“对!”
他乖巧的颔:“若我不识字,又怎能看懂‘空城计’这等玄妙的计策呢!”
容昭闻言,不由失笑。
孩子的世界,便是最浅显的计策也已是极其复杂的了。
她默不作声地继续咬着馄饨,耳边仍传来那对父子的对话。
碗中映着她含笑的眉眼,可她却顷刻间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