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夫纳家族拥有油田,数年前开始转向房地产的开。
老赫夫纳先生极具眼光和魄力。多年前,由萧梦鸿设计的那座曾给他带来无限关注的艺术馆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当年艺术馆初问世时的恶评随着时间流逝早已消散,赫夫纳艺术馆现在俨然已成为全美艺术馆里的翘楚之作,每天都有许多人专程到此参观,除了游客,也不乏建筑系的学生,此外,一些大型社会活动也时常在在艺术馆里举行。提及赫夫纳艺术馆,几乎无人不知。
老赫夫纳先生成立的建筑开公司的第一个大型项目就是与纽约市政府合作,拟开一个面向中产阶级的公寓社区。他打破了惯例,想再次聘华人女建筑师萧梦鸿为合作方。年初时与萧梦鸿联系。但被她婉拒了。老赫夫纳先生随后与另外几家建筑师事务所接触,但均无果,他依旧想与萧梦鸿合作。所以现在派了自己的儿子小赫夫纳专程不远万里地从纽约到了橘郡,为的就是说服她再次出山。
……
“我父亲的眼光一向独到。在我的记忆里,他看好的人和事,几乎就没有走眼过。”
会客室里,小赫夫纳说道。
“世界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就预言美国经济会因此进入繁荣期,才几年的时间,他的判断已经开始被证明是正确的。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财富和机会。他也同样非常欣赏您的才华和那些不同凡响的设计。您在建筑师行业里原本已经有名气了,赫夫纳艺术馆或许也将会成为经典之作。但最近这几年,您没有新的作品,并且看起来,您似乎也并没有再继续的打算。不得不说,这对于您的才华而言,是个很大的遗憾。我父亲非常诚挚地希望您能再考虑下,接受我们的邀请。这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住宅社区,它也被赋予了社区改建的性质,我们非常重视这个项目,所以更希望能与我们信任的建筑师合作。”
“对于您和您父亲的信任,我无比感激,并且感到十分的荣幸。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再工作的计划……”
萧梦鸿再次出言婉拒的时候,门被敲了一下。
“抱歉,您稍等。”
萧梦鸿以为是慈瑷又在淘气,起身过去开门,却意外地现顾长钧站在门口。
他牵着慈瑷的手,面带笑容。
小赫夫纳知道这个看起来儒雅又不失英气的东方中年男人就是萧梦鸿的丈夫,也知道他的来历。
他的照片,就贴在西点军校荣誉校友栏里。见他来了,肃然起敬,急忙起身跟了过去,伸出手:“顾先生,抱歉占用了您太太的时间。”
顾长钧只凭着声音方向判断,便准确无误地和他握了握手。
他的握手,令小赫夫纳感到有力而短促。依稀仍带着军人的特质,虽然现在他已脱去了军装。
“赫夫纳先生,欢迎你的来访。原本不该打断你和我太太的谈话,但我大致能猜到你们在谈论什么,所以冒昧地□□来,对我太太说一句话。”
他转向萧梦鸿,微笑道:“就我而言,我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赫夫纳先生的建议,不必一口拒绝。”
他低头下去,揉了揉女儿头顶的头,继续笑道:“我告诉慈瑷,她妈妈是个很出色的建筑师,但慈瑷不相信。我觉得这就是个你可以证明我的话给你的女儿看的机会。”
“是呀,妈妈!爸爸都这么说了!”
慈瑷仰着脸嚷道。
顾长钧单臂抱起女儿,朝面露惊喜的小赫夫纳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
萧梦鸿送走小赫夫纳,回到房间。
慈瑷正跪在她父亲的腿上,半个身子趴到了桌面,手指点着面前摊开的一本初级中文读本,慢慢地辨着上面的字。
不连贯的汉字从她嘴里,一个一个地蹦了出来。
顾长钧侧耳听着小女儿的声音,时而低声纠正她的音,时而解释给她听。
“妈妈,那位赫夫纳先生走了?”
听到脚步声,慈瑷抬头,见母亲进来了,高兴地嚷道,“我又认识了好几个字!”
虽然心知是要永久定居海外了,但平时在家里,萧梦鸿和顾长钧依然尽量和孩子,尤其是慈瑷讲中国话,教她学汉字。
现在她才三岁,但已经能认得差不多一百多个简单的常见汉字了。
萧梦鸿走到桌边,看了下女儿指给自己看的几个字,点了点头,称赞了句不错,叫下人先带慈瑷出去玩。
她来到顾长钧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替他揉着肩膀,问道:“这两天背疼吗?”
顾长钧早年后背受伤,当时虽然伤愈了,但这两年,开始渐渐露出了后遗症,有时旧伤处会胀,甚至到了一夜难眠的地步,拔罐能纾缓不适。最先是请了唐人街的一位老中医来拔的罐,后来萧梦鸿自己向那位老中医学,老中医知道顾长钧的来历,对他既敬且重,破例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萧梦鸿。她现在俨然已是个中熟手了。
“最近好多了。”
顾长钧握住她的手,将她顺势带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到腿上,双臂从后抱住了她的腰,凑过来,深深地闻了口她身上的香气,又亲她的耳垂。
萧梦鸿感到有点痒,低声吃吃地笑,缩着肩躲他。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
“后来你怎么说的?“
他停了下来,问道。
萧梦鸿知他在问自己和小赫夫纳会面的事,转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