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分钟,报告看完了,除了血型是个问题,初初其它的一切发育指标都很正常。
百无聊赖,季易轩拿出手机打算痛杀一局游戏好好发泄的时候,顾泽城走了进来。
看到季易轩,顾泽城一点都不奇怪,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俊颜沉静如水般地打开电脑十指如飞,没有什么情绪地问道,“什么事?”
季易轩从来不是闲的蛋疼的人,没有事,他从不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季易轩关了还没来得及登录的游戏,收起手机,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拿了起来,起身,拧着眉,慢条斯理地走向顾泽城。
“这是初初的体检报告。”
季易轩将报告扔到顾泽城的办公桌上,声音有些欠欠地道,“有看过了,除了有一项之外,其它的都没问题。”
听到初初体检有一项出了问题,顾泽城立刻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看向季易轩,有些迫切地道,“哪一项有问题?”
季易双手抱胸斜倚着顾泽城宽大的办公桌,挑了挑眉峰有些欠揍的表情吐出两个字,“血型。”
血型?!
顾泽城清亮的眸光不由一黯,他还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初初八个月大的时候才从她的生母那里来到他的身边,身体一直很好,没有生过病,更加从来没有带初初去过医院,所以顾泽城一直没有考虑过初初的血型问题。
直到陈婶提醒他,是不是要给初初去做一个体检,因为初初从来不生病,所以反而让人不安心了。
看季易轩这兴师动众的样子,定然是知道了初初的血型从遗传学角度来说,与他的不符合了。
所以,季易轩一定知道了,初初,不是他的女儿。
眉峰一挑,顾泽城慵懒地靠进了椅背里,双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修长白皙的十指交插,表情玩味地看着季易轩,更加欠揍地道,“所以呢?”
看着顾泽城那样一副就算他知道了一切事实也完全无所味的样子,季易轩不由嗤了他一声。
似乎除了跟苏沫和顾婉悦有关的事情,其它任何事,都不是大事。
“顾泽城,我只想知道,你对初初视如已出,到底是为什么?”
顾泽城嘴角一斜,勾勒出半边似有似无的笑弧,很是笃定的语气道,“初初就是我的女儿,我和苏沫的女儿。”
季易轩不由好笑,顾泽城在对待苏沫的事情上,很多时候,真的是一个让人不能理解的变态。
不过,季易轩却因为顾泽城的话,脑海开时同进浮现出苏沫和初初的脸,渐渐又想到苏沫小时候的样子,那脸形、那眉眼、那发型、甚至是那粉嫩嫩肉嘟嘟的样子,初初都像极了小时候的苏沫。
电光石火间,季易轩就明白了。
看向顾泽城,季易轩的眼里多了一抹无比复杂的情愫。
“因为苏沫,你才收养了初初,才对她视如已出。”
顾泽城微眯着双眸看着季易轩,目光沉稳而深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季易轩不由叹了口气,顾泽城因为苏沫,好的坏的,什么都做到了极致。
他不明白,到底要有多爱,才能像顾泽城这样,一边痛苦地折磨,却又一边爱地深沉。
“既然那么爱她,你就不能彻底放下过去,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吗?”
季易轩的声音里,充满无奈。
听着季易轩的话,顾泽城不禁笑了,狂妄而肆意地笑容,如绽放的火红罂粟,妖冶却可以致命。
“放下过去?!”
顾泽城觉得这真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是啊,我也想放下的。”
“忘记苏沫,忘记在那场大火里死去的母亲,忘记我父亲的离家,忘记我姐姐这十年来的痛苦。”
季易轩看着顾泽城,眉峰染上顾泽城双眸里的那种近乎绝望的痛。
瞬间,偌大的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片刻的沉默之后,顾泽城收敛了所有的笑容,眉宇间溢出刻骨的悲凉来,缓缓地道,“我真希望,当年,是我和苏沫一起被那场大火吞噬。”
如此的顾泽城,让季易轩的心都为之震撼了,一时间,他竟无话可说。
两个男人,从小到大几乎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再次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中。
深吁了口气,季易轩坐到了顾泽城的办公桌前,敛眸,思忖。
“初初的生母,是容蓉吗?”
什么也不想再责备,因为季易轩没有经历过,所以,他永远也体会不到顾泽城心中的痛苦与纠缠。
顾泽城眉峰微动,深邃的墨眸中黯芒一闪即过,恢复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