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回漆黑的眼眸看了眼顾清宜,总算伸手接过那信封,打?开那一瞬间?,连他也愣住了,这可是都?护司的官印!
“这信是顾龄安给你的?他从哪来的?”
“是我父亲的书房暗格,当年就是这封信将我父亲调去除匪,如今不知所踪。”
她后半句声音小了些,显然?是心?底痛怮之处。
裴霁回眯了眯眼,盯着官印没?有出声,他心?底绝对知道自己没?有盖过这红印,那只有另一个掌管这红印的书折监史了。
“都?护司的书折监史一正二副,互相监督制衡,正监史就是那日你瞧见的尤松,另外?两位副监史分别是张山和贵良,这三人都?是从贫寒出身的进士中提拔,均无世家背景。”
他解释。
顾清宜微微颦眉,在地方掌兵权的情?况下,书折监史可直接将地州事宜上达圣听,已经算得上圣人信任的近臣了。
因此选的也多?是没?有世家盘根纠葛的贫寒出身,极大?可能地确保其忠心?唯用。
“这些都?不是我今日要寻表哥的重点,表哥仔细看这信笺。”
她环顾了一周,一时?不顾礼节的上手拉了裴霁回的衣袖,带着他来了窗边。
裴霁回眸光微动,眼底的疏冷四散没?了踪影,顺从地跟着顾清宜来到窗边,神色也有些难以察觉的温和。
可下一瞬,他眼底的温和却?被一把冰刃搅得一干二净——
如今正是辰时?,日光从窗边斜射进来,将纸上的花纹照得分明。
裴霁回瞳孔一缩,眼底泛出丝丝麻麻的冷意:
“淀花笺。”
语气里?是确认和肯定。
淀花笺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只有在日光下,才能看得出花纹,即便是在烛火下看也与寻常的宣纸信笺无异,今晨顾清宜无意在日光下展开,这才发觉纸张的来头。
顾清宜紧抿着唇,抬眼看男子的冷意十分明显,解释道:
“这信笺来源为真,并非我有意陷害,挑拨你与二表哥之间?的关系,大?表哥应该也知道这淀花笺的来源,我是那日去了二表哥的松泉苑收整物件才第一次见过那淀花笺。”
她的言外?之意是,若是她不接手管家,自然?去不了松泉苑,更没?机会机会见到这淀花笺。
她拿到信的时?间?是晚上,按理说不知道淀花笺更不会知道信笺的不同,若是她不上心?多?多?端详,怕是很?快就忽视了过去。
“国子监能使用淀花笺的人,亦有人。”
他语气起伏不大?,不是在为裴霖章辩解,只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
“我知,可是表哥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日庙会回来后的夜里?,便有一个黑影跟着我的事吗?”
顾清宜冷静分析:“先前我是怀疑潭姨娘那边,但我发现不是,三表哥忙着秋闱,潭姨娘自从双姨娘入府之后,也不怎么见人了,如今我发现了这淀花笺,很?难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