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勾着唇,银发翩跹,美艳不可方物,“与天道无关。”
“好一个与天道无关,孤等着你如此肆意妄为,到自食其果的一天,”
谢弱水脸色阴沉,“呵呵,这一切不过是你自欺欺人,以为无关罢了。蝼蚁尚有选择,而你我却被钉死在天命上。”
“谢弱水,”
扶清墨眸冷光如霜,反手握剑指向谢弱水,一字一顿地问,“若怨天命,缘何不逆。”
“事成定局,如何逆?太初,你告诉孤如何逆?”
谢弱水声音凄厉怆然,俨然已经是克制后的嘶声力竭,“你已知一切,难道已经想出逆天之法?”
扶清眼神有一瞬的冰冷,很快又恢复平静沉毅,“司狱大人,逆天与否,端看你自己的心。你认命,不逆,不抗,不如蝼蚁。”
“如今你便要逆,要抗吗?”
“本座不会与你一样,不会再后悔一次。”
谢弱水有一瞬的恍惚,下一刻便冷笑起来,诡雾炽烈如织,已呈滔天之势,“多说无益,你当受孤三招,方消解孤心中怒气。刚才一招碎你肩上神骨,还有两招,你且接好。”
“你若想战,”
扶清神容高彻,冰肌玉骨单手执剑,直指谢弱水,“便战。”
诡异雾气逐渐
()聚成更尖利的荆棘(),谢弱水擦去唇角的痕迹㈡(),顾不上身体被神火穿透的伤口,便要朝扶清劈去第二招。
殷九弱惊异于谢弱水所说的“钉在天命上”
,头疼欲裂,神思混乱不堪。
天命,到底她们的天命是什么?
又在说什么真相,什么自欺欺人?
周围雷电与神火已呈万钧之势,她来不及思考更多,猛地冲出去将日月金轮横亘在两个女人之间。
“殿下,请让开,”
扶清垂眸看着殷九弱,面容苍白,“这是我与司狱大人之间的事。”
谢弱水独立于低语不断的雾气中,神色复杂地盯着殷九弱,手中掌控着雷电与腐蚀。
殷九弱并未理会扶清的话语,只是沉默地立于两人中央,回以谢弱水平静的眼神。
她身后日月金轮旋转不休,金光四溢,将刑狱之气挡在前面,不得靠近扶清半分。
她不可能再让扶清替自己挡下谢弱水的攻击,就算扶清没有受伤也是一样的。
怎么能让这女人再受谢弱水的任何攻击。
更何况她替扶清看过伤,这女人神力溃散虚弱不已,纵然位格与神力通天彻地……也一样会受重伤。
谢弱水不再看向殷九弱,钩镰缠绕上万年刑狱的腐血气息,就要毫不留情地刺向扶清。
刑狱神息,钩镰阴诡,所经之处寸草不生,腐血流溢若长河。
神界司狱的手段便是如此奇诡怪诞。
“你让开,“谢弱水目光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声音低沉冷厉。
钩镰上的雷电滋滋作响,殷九弱唇边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左手握住日月金轮的虚影,同时将金轮真影化为金色屏障将扶清罩住。
“我来接下你最后的两招。”
谢弱水迟迟未动,却不知为何犹豫。
“别犹豫了,”
殷九弱衣袂翻飞,额前碎发流淌着金色光影,“动手便好。”
“殿下,请让开,”
扶清眸中含着水光,轻轻喊道。
殷九弱高束的乌发散落,并未回头,只轻轻说了个“不”
字。
在她身后,神血纵情燃烧,炽霜剑剑尖聚起新一轮的清光。
扶清面色如霜,唇瓣含血,目光坚毅沉冷,莫名有种涌动到令人心痛的生机感。
好似有雷霆摧折她,又有清光眷顾她。
女人单手执剑,肩上溢出的神血就像被大风吹落的樱花,化莹前也在绚丽地飞舞,等待接下谢弱水的全力一击。
然而,破坏与毁灭停滞于一瞬。
扶清剑尖淬血状若繁花,谢弱水却忽然收去全部攻势。
诡异雾气如潮水般退去,连带着似哭似笑的怪异低语也渐渐消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