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得知沈青芜要去西越,便又旧话重提,想把思疾留在身边。一来她舍不得思疾受路上风餐露宿的颠簸之苦,二来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越来越喜欢这孩子。
沈青芜也有些犹豫,往西南去多山地,道路崎岖难行,况且西越蠢蠢欲动,边境不算安宁,若是遇到危险,难保不会伤到吓到思疾。
然而思疾人虽小,脑子却很是聪明,他知道妈妈要去找爸爸,乖巧地贴在沈青芜怀里,仰着小脸说道,“妈妈,你带着思疾一起吧。思疾不怕辛苦,我也想快点见到爸爸。我相信爸爸一定也想早点见到思疾。”
沈青芜红着眼圈笑了,抬头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也红了眼圈,摆摆手,叹了口气,“罢了,你就带着孩子一起去吧。秦王想你,想这孩子,人都快疯魔了,让他早日见到你们,我也能安心了。”
从京城到西越,日夜不停也至少要半个月。
李逊从禁军中挑选了三百名精锐做沈青芜的护卫,其中有一个年方十九的小头领,威风凛凛英武非凡,眉眼有些熟悉。
沈青芜询问之下才惊讶地得知,这员小将是靖国公的外孙,郑涵汀的独子,名叫徐锐。他父亲乃是翰林院大学士徐敞,每日在太子学堂教皇子和朝中重臣的子弟读书。
听徐锐说,他父亲当年入京赶考,路遇劫匪,被他母亲救下,由此成就了一段良缘。
从他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在院里舞刀弄棒,父亲则捧着一卷书在旁边一面研读,一面为他们母子捧场叫好。
沈青芜不禁对这位徐大学士既钦佩又同情。
途中遇到李逊派往西越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不少,然而都没有找到秦王的下落。
根据探子探得的情报来看,西越新王手里确实有件神器,至于是不是天机石还尚未可知。
这位新王名叫阕逻杀,世代都是大祭司。西越的大祭司十分尊贵,地位仅次于西越王。他们享有荣华富贵,但并无实权,也不能参与政事。
这位阕逻杀与他的先人们不同,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尊贵的摆设,利用大祭司的身份拉拢有能力的部族,又借助手中神器的力量,推翻了统治西越三百年的赫婆先家族,当上了西越新王。
西越多山,人口少,阕逻杀看中了北周与西越接壤的三个州,如果将这三个州夺过来,西越的人口就能与南楚不相上下。
看来这位西越新王的野心不止吞并三个州那么简单。
以李无疾的性格,他不可能会放任这样的隐患不管。
沈青芜想,如果是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潜入西越王宫,杀了西越新王,顺便抢走那件神器。
思疾一路上都很乖巧,和护卫们一起吃住,不哭不闹,也不叫辛苦。
沈青芜起初带他坐在马车里,但后面山路崎岖,马车行走缓慢,便改了骑马。适应了半天后思疾便喜欢上了坐在马背上的感觉。
他最喜欢徐锐那匹通身漆黑的“墨镝”
,一有机会便赖在徐锐怀里不下来。
到达西越时,思疾已经从一个白白净净冰雪可爱的玉娃娃变成了灰头土脸爬上爬下的小泥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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