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仙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冷静,毫无私情。
“你不该如此。”
流光仙长敛去了所有笑意,肃容道:“容诀,你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但你不该再牵扯无关之人。”
说实话,对于桑宁宁,流
光仙长本来是仅仅抱着好奇之心。
可在几次解除后,倒是真的觉得这丫头的性子对极了他的胃口。
直接又干脆,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做什么。
如奔流之风,似将开之花。
人生在世,无论百年千年,可不就该这样潇潇洒洒的活么?如是优柔寡断,倒是凭白拖累日后年岁。
流光仙长说得极为在理,甚至和容诀自己先前的想法也有一瞬的不谋而合。
但是莫名的,当他从流光口中听到了“无关之人”
四个字后,容诀觉得极不舒服。
他轻轻蹙了下眉。
喉咙下,腹部上,似乎有些奇怪的感受,像是当年被烈火焚烧神魂时的感受,但又似乎不至于此。
烈火焚烧尚能留有白骨,可此时的不适,却如同花蔓上长出的倒刺在白骨上缠绕。
软软的尖刺没入白骨,旋即无影无踪,拔不出,挑不了,只能仍由它们埋着,然而稍有一碰,便是铺天盖地的……
——疼。
容诀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又有些恍然。
原来,这才是疼啊。
安静了几息,容诀才终于轻轻开口。
“她不是我的‘无关之人’。”
流光仙长皱起眉:“你——”
“当年,玉容镇魂阵,就是她破的。”
流光仙长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听了这话,容诀反倒笑了。
“怎么不可能?”
容诀垂下眼帘,放松了下来。
他语气轻快,神情也很惬意,似乎一个飘荡许久的落花终于在浮空中为自己寻觅到了一个锚点。
“那年,是她无意闯进来,摘下了一朵玉容花。”
“从那一刻,玉容镇魂阵,破。”
或许容诀不知道,在说这话时,他的眉眼都带着浅浅的、温柔的笑。
一种从他见到容诀起,就尚未见过他对其他人流露过的——
真实又纵容的笑意。
在恍神的刹那,流光仙长也会将面前人再度当成八百年前的那个少年郎,仿佛先前种种只是大梦一场,醒来后,虚妄就该烟消云散,再不提起。
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流光仙长别开眼,不愿再看。
他低声道:“所以,她的神魂果然有问题。”
“嗯。”
容诀眼中的笑意散开些许,他收回捧着阳光的手,转过身淡淡道,“我认为,该从桑家查起。”
……
无独有偶。
在经历了一番检查后,沈素心对桑宁宁说了同样的话。
“你的神魂,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