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撂下杆子,跟着要回去。七八个人边说边笑地往回走,谁知方从船上下来,就有丫鬟恰好赶到,满面焦急道:“三爷,夫人让人正找您呢,要您过去一趟。”
卫陵一听这话,薄唇抿直,厌烦起来:“跟母亲说我有事,不去。”
丫鬟对上他的脸色,头低三分,“夫人说您要是忙,那她就替您决定了。”
这分明就是在逼他。
卫陵想起母亲先前的话,深吸一气,终于忍下,转身对背后好友道:“你们先过去,我稍后来。”
一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姚崇宪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陵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只说自己也不知。
又让另外的仆从领人过去。
他自己则跟丫鬟去,弯绕几个来回小道,随着人声渐近,闻到飘来的脂粉香气,心里就越烦躁。
他若要娶妻,必定娶个自己喜欢的,绝不是这样说来的。
这个念头才冒出,一张眉眼含着哀色的面容出现在脑中。
卫陵顿住脚步,忽心生茫茫。
也是这时,他听到谁说起她的名字。
秦枝月是被哥哥告知后,才过来百花洲停放木船的岸边。眼见不远处卫虞在与另些人说话,只让丫鬟去说声,要去游湖玩。
她倒没一个人,是和五六个姑娘一道来,不过容色都不及她。
姑娘们走在去的路上,四望景色,免不得说些话。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公府的表姑娘,也就是那位因丫鬟不小心泼茶离开的商户女。
有人道:“我也是听母亲说,她的娘当时不过是个靠寺庙施舍活着的孤女,后来好命被杨家老夫人抱回去,当作杨家二小姐养着。后头丢失的女儿找回来,她的娘也丢了和侯府的婚事,杨老夫人又好心给找门婚事,结果在嫁去的路上遇到盗匪,被个商人救了,又给嫁去其他地。”
“说起来她跟公府并没什么关系,若非国公夫人好心,她一个商贾之女,怎么能来这里,我方才见了,她身上的裙裳还是琳琅阁的。”
“也是,借着公府的名头,将来也好嫁个好人家。”
“你们可别说,我爹下值回家说起温滔被打的事,我都以为卫陵喜欢的是她,才为她出头。她长得那样好,又是在公府住着,两人见面的机会多去了。”
“你那是多心了,她父母双亡,本就不祥,身份又低微,怎可能嫁进公府。若要攀上这样的门第,怕只能做妾,兴许还有人看得上。”
这句话才出口,转过太湖石旁的芭蕉叶,秦枝月脸上打趣的笑就僵住了。
迎面站着一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卫陵只觉一股怒火流窜四肢百骸,最后直冲天灵盖,脑中充斥着那些娇声戏言。手已将腰间的鞭柄攥紧,手背上青筋爆出凸显。
漆黑眼眸冰冷地将面前精心打扮的人一一扫过。
他厉声道:“你们来公府做客,便是这样非议主家的人,若非我从不打女人,这一鞭子已抽到你们身上!”
话音落,一道呼啸声在风中袭过,芭蕉叶被整齐鞭裂断在地上,银鞭落在坚硬的太湖石上,“啪”
的一声巨响,将一众姑娘们吓傻了。
她们呆站着,不曾想到背后议论他人的话会被听到。
还是卫陵。
可不过一个来公府寄住的表姑娘,值得他这样对她们说话吗?
下瞬,就有人将这个疑问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