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凡灵而言,这点伤还不至于上医院,今晚季国梁犯病,她就算死在外头都不会回家,准备随便找个地下网吧的沙,凑合着过夜。
女孩看着远处的店面敷衍道:“就随便转转呗。”
“跟我过来。”
傅应呈抓着她就走。
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力气,季凡灵挣脱不开,踉跄跟上,莫名起了火气:“傅应呈你什么毛病?放开我!”
傅应呈脚步不算快,但紧紧攥着她的袖子,任由她揍了几拳也不松手,冷着脸,一直把她拽到旁边的便利店前,太阳伞下的座位上:“坐这等我。”
“你当自己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季凡灵瞪他。
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
便利店的冷光从高处洒下来,照在少年漆黑漂亮的眼上。
他居高临下,掀起的眼皮压出一条淡淡的褶,眼尾狭长微挑,锋芒毕露。
只是眼眶微微红着。
像是充斥着戾气的薄怒,又像是压抑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难过。
好像不是季凡灵受伤。
而是季凡灵狠狠捅了他一刀,让他受了伤。
季凡灵慢慢眨了下眼,莫名没了火气。
“听不听随你。”
傅应呈转身进了便利店,好像她选择是走还是留下,都跟他无关。
很快,少年从便利店出来时,手里拎着塑料袋,装了棉签、纱布、碘酒、创口贴和红霉素软膏。
他径直走到季凡灵面前,动作利落地拆了药品包装,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棉签,沾了碘酒,语气很淡:“伤在哪。”
季凡灵没想到他是去买药,迟疑地一动不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的人,和从来没有被照顾过的人,面对面僵持,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好似将她的举动,解读成了不情愿。
片刻,少年垂下睫毛,遮挡住了晦暗的眸光:“季凡灵,让我看看。”
夜风模糊了素来冷傲的嗓音,让人错觉是低声下气的祈求。
“……行不行。”
!
(),以至于平时冷气沉沉的办公室都酝出一股暖意。
高助快走近:“傅总,这是下午投资项目会议上需要您过目的数据,还有对弗里德公司近十年业务的调查。”
“好,”
傅应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消息,“等一会。”
然后他拨了个视频。
高助自觉退后几步,等了几分钟,眼睁睁看着傅总脸色越来越冷,抬手把手机丢在桌子上。
高助这才看到,视频画面正热情地挨个展示房间。
画面很晃,屋子里没人,略显空旷,拍摄者隐在镜头后面,连一根手指、一根头丝儿都没露出来。
这是什么?
房屋中介来的视频吗?
见傅总久久没说话,高助忍不住开口道:“您这是在看房?”
傅应呈撩起眼皮,凉凉地回了句:“你也觉得这是在看房?”
“看床?你还要看床?”
手机里隐约传来一个女声。
伴随着上下晃动的镜头,手机冲进次卧,快拉近,给了床铺一个大特写。
平整如宾馆的素色床单,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枕头,折得一丝不苟的直角床边……
傅应呈眉心跳了跳,抬手把视频挂了。
高助:“……”
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