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看着程国礼,眼神复杂,不一语。
程国礼怔愣几秒回过神,恍然大悟:“哦。你说跟那个小男娃娃的照片呀?”
说到这里,他笑了下,浑不在意地一摆手,“我以为你在紧张什么呢。二十年前的老照片,留下就留下了呗,谁小时候没个童年玩伴。”
蒋兰眉宇间却仍有几分忧色,道:“你是不知道,菲菲小时候成天跟我说,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她的小哥哥。”
说到这里,她脸色沉几分,声音也跟着低下去,“那孩子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绝不可能接受。”
程国礼:“小孩子说的话能当真?我小时候还成天嚷着要登月呢。”
蒋兰:“如果她不是还念着那个男孩子,怎么从来不恋爱?”
程国礼:“当然是还没遇上合适的。咱闺女又不是大龄剩女,你着什么急。”
蒋兰:“你懂什么。我是怕她钻牛角尖,防患于未然。”
“好吧。可是你换个角度想,”
程国礼耐着性子开解,“就算菲菲真的还记着那男孩子,又能怎么样?失散断联了十几年,她上哪儿去找人家?你的担心根本就没任何意义。”
蒋兰却幽幽叹了一声气,道,“缘分这种事,谁说得请。”
*
程菲知道她爹妈这会儿正在客厅里说她坏话,但她懒得在意。
事实上,打从程菲大学毕业的第一天开始,蒋兰就奋斗在了鼓励自家闺女“接触异性,谈谈恋爱”
的道路上。几年下来,蒋兰联合亲朋好友给程菲介绍的对象足有六七个,结果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
久而久之,蒋兰的朋友圈里就流传起了一个说法,说程家这个小姑娘眼高于顶,挑得不得了。
程菲没管客厅里心思各异的父母,拿起睡衣睡裤进浴室洗澡,嘴上哼着小曲儿,手上还打着节拍。
蒋兰余光一瞥,看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抬手捏眉心,彻底沉默。
浴室里热气氤氲。
暖暖的水流洗去整日疲乏,暖暖的,好舒服。
澡洗完,程菲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回到卧室,准备刷会儿微博就睡觉。
她洗澡时有听歌的习惯,手机往往随手放在置物架上,因此每天洗完澡,程菲都会拿干纸巾把手机仔细地擦拭一遍。
程菲拆下了手机壳。
正拿纸巾擦着手机的背面机身,觉不对劲,整张白皙的脸蛋顿时皱成一团——她的财符呢?平时都是塞在手机壳里,怎么不见了?
程菲有点慌。见手机壳里没有,便又光着脚跳下床,冲过去拿起今天背的挎包一通翻找,仍旧一无所获。
程菲揪了揪头。
三年前的春节,年过八十的程奶奶听说萧山灵验,便不远千里专程去了一趟萧山太公顶,请来一枚财符,作为送给财迷小孙女的新年礼物。
不幸的是,就在送完这份新年礼物的第二个月,老人便突脑溢血驾鹤西去。
那枚财符,可以算作程奶奶留给程菲的遗物,她十分珍惜。三年来随身携带,几乎没有片刻离手。
怎么会不见了?
掉在了什么地方?
程菲焦急又烦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过了会让,她颓丧地往床上一趴,给温舒唯消息。
程菲:好烦啊,我的财符好像丢了。
程菲:痛哭抓狂。jpg
手机那端,温舒唯几乎是秒回。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就是你奶奶送你那个财符吗?
程菲:嗯。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别着急,会不会是落在公司里了?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过去看看。
程菲:我昨天下班之后在网约车上都还摸过财符,不会在公司。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那会不会是被相亲哥捡到了?你们晚上不是一起吃饭了吗。
程菲:那位小哥对我挺有好感,他要是捡到了我的财符,肯定马上就会跟我联系。所以他捡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这样啊……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我明晚争取早点下班,陪你再去一趟你相亲的饭店找找?
程菲:不用,要找的话我自己去就行。
两个女孩儿说完财符的事,温舒唯忽然又八卦兮兮地问:没记错的话,今天这个是你拒绝的第六个相亲对象了吧?你妈怎么说?
程菲:还不就是那些老话术,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温舒唯: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