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嬴政面上带了倦色,宋婠便带着他回宫了。
小嬴政十分自律,吃过午膳,便自觉跪坐在桌前,拿着竹简和刀笔,认真专注的写着字。
由于年岁过小,手上并没有力气,握着刀笔的手写了一会儿就打颤,宋婠在边上瞧着都有些心疼,但小嬴政的脸上没有半分不适,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
“崽崽,你今天也累了,要不就不练了吧?”
小嬴政摇了摇头,轻轻的咬着嘴唇,“不行,今日事今日毕,不能半途而废。”
“娘亲你若是有事的话自己忙去吧,阿政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宋婠摸了摸他黑乎乎的小脑袋,起身走开了。
她想了想,还是往秦墨所在的工坊去了,也不知道她要的东西秦墨的人有没有做出来。
小嬴政一直使用刀笔在竹简上刻字,让宋婠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割到手了。
“赵大人,这么晚了,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工坊的负责人见到宋婠,忙眉开眼笑的出来迎接。
“我前几日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做好了做好了,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呢,没想到您这就亲自来了。”
负责人秦敕想到宋婠要的几样东西,呼吸禁不住灼热起来,他们这些直接经手的人,才知道纸、笔等物究竟何等神奇,他们这些工匠必定可以留名千古。
“大人大才,秦敕佩服,若是大人生在我秦墨,必定可以带领秦墨走上另一个巅峰。”
秦敕目光灼热的看着宋婠,那眼神,就差没把宋婠当做祖师爷供着了。
“秦大人言重力气,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思路,最后的成品制作最后还是要靠你们秦墨的人。”
宋婠被奉承的心虚,她不过是借了比他们多的两千多年的文明结晶,真论什么真材实料,这些秦墨的人,个个都能吊打她。
她从工匠激动到颤抖的手上接过洁白无瑕的纸张,心中很是满意。
“大人,这批纸是最上等的,造价昂贵,还有一些品相次些的,成本较之比较低廉,但是所有的纸,都可以用毛笔来写字,且所占的空间极小,比之竹简,可以说方便百倍。”
工匠们拎着宋婠一一去看几种成品,最上等的纸洁白如雪,摸上去好似皮肤般丝滑,中等的纸稍微泛黄,摸上去有些微凹凸不平,最次等的黄纸,纸质粗糙,且没有韧劲,薄薄一片,一戳就烂。
宋婠眼睛亮了亮,这不就是厕纸吗?没想到秦墨的人竟阴差阳错弄出了厕纸!
“造纸的步骤可都记下来了?为什么会造成这三种纸张的差别的原因可清楚?”
秦敕递上了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实验数据汇总,清晰明了,即使现错漏也可以很快找出来。
这是当初宋婠造曲辕犁的时候无意识画出来的表格,被同行的秦墨的人看到后,顿时惊为天人,被他们拿去用了。
宋婠随手翻了翻,看了个大概,便合上了册子,她随意的瞥了一眼在场的人,眼神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随后问秦敕:
“这册子除了你应当没有人看过吧?”
“是。”
秦敕背后冒出了冷汗。
“明日我自会在王上面前为你请功,有功必赏,但若是让我知晓谁不安分的话,可记得掂量掂量秦国的律法。”
“是。”
宋婠拿上纸张、笔墨和册子,还有秦墨的人顺手做出来的桌椅,往章台宫的方向去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侍卫看紧了这工坊的所有人。
毕竟秦国也不是没有六国派来的奸细。
“去将阿政带过来,就说娘亲有礼物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