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浥尘不为所动,背对着她目视远方,眼内闪过些许挣扎,而后很快便归于平静,就像是将一枚石子投入川海之中,不过溅起微末水花,终究掀不出什么大浪来。
得不到回话,季舒突然感到十分不安,心内七上八下没个定数,竟像是死囚等待着行刑一般,总感觉下一刻斧钺便会劈来,断去她隐藏至深的那点念头。
“季舒。”
沈浥尘终于开了口,声音沾染了几分深夜的寒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平静地说道,“你……”
“对不起!今夜是我不好,是我不理智了。”
季舒拽着她衣袖的手骤然一紧,一个劲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方才喝多了酒,肯定是脑子糊涂了,才会那般、那般……”
沈浥尘面上惊异之色还未来得及散去,显然没料到她这一出,原还想着将一些事情挑明的,可是见她现下垂着脑袋手足无措的模样,又有些进退不得了。
抿了抿唇,沈浥尘暗自叹了口气,“罢了,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还愣着作甚?”
季舒愣愣地抬起了头,“你、你不怪我了?”
早先还生着闷气的人此刻却是一副讨饶的样子,沈浥尘也是有些无语了,有些怜惜地并指敲了下她的额头,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笨。”
眼见着沈浥尘已然行在了前头,季舒忙不迭地紧跟了过去,许是着急了些,足尖猝不及防的疼了起来,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双手抱着曲起的左腿,身子一时有些失衡,单脚在原地跳了几下,看着很是狼狈。
听见后头的响动沈浥尘当即回过了头,一见她那样子纤眉瞬间紧拧着,“你的脚怎么了?”
季舒赶忙放下了脚,挠了挠头眼神心虚地瞟向了别处,“没什么。”
沈浥尘不说话,就这样静默的盯着她。
“就是……就是受了一点点擦伤。”
季舒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答道。
沈浥尘还是不说话,并且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季舒没法子了,耷拉着脑袋坦白道:“方才踢了块石头。”
“伤得可重?你将鞋袜脱了我瞧瞧。”
沈浥尘走近了些,关切地说了句。
季舒一惊,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地看着她,而后双颊上迅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沈浥尘这才想起来,女子的脚,似乎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
轻咳了下,她解释了下:“我自小便由绯烟伺候,这么些年药理多少也懂得几分。”
季舒明白她的意思,左右张望了一番有些羞赧的低声说道:“此处不方便,还是回府再说吧,而且就是点小伤,不严重的。”
沈浥尘想了想,也未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