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不起这人。
他的老师丢不起,他的父亲也丢不起。
哪怕他面对的是天劫。
…
连续切碎了十几只都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怪物,季牧本应为自己平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感到自豪。
但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他全身布满了粘稠的血液,有那些野兽的,也有他自己的,混在一起,流在身上,十分难受。
但他没法停下,只能拿着那把随身携带的短刀,一只只疲倦的杀着。
杀到最后,季牧的内心都已渐渐麻木,只知道机械的挥舞手臂。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滚动的血,究竟是自己的多,还是它们的多了。
人力终究有时穷,更何况季牧这个无法修炼的文弱书生?
又过了一会儿。
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声脆响。
虽然瞬间就被周遭的声浪淹没,但在季牧耳中,却是历历可闻。
那是他的短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的双臂早已没了知觉,更无力再拾起短刀。
季牧惨笑一声,知道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撕成碎片,于是他抬头看向了苍天。
平静的目光中,深藏着一抹天地都无法磨灭的仇恨!
直到死他都没有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自己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正当他感到悲哀之时,突然一愣,目光由仇恨变成疑惑。
他看到了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点。
那白点很小、很细。
轻如鸿毛、翩若尘埃。
若是平日,放到这浩渺天地间,根本不可能看见。
但偏偏…季牧看见了!
白点一瞬瞬变大,虽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细若银针,但季牧却感觉它就在变大!
季牧本以为那是悬挂苍穹的一颗星辰,但下一刻,他知道他错了。
因为下一刻,那道白点竟从万里之遥,瞬息穿行到了季牧的跟前。
如同一抹划破黑夜的流星,于无尽幽暗中……大放光明!
那是一柄剑。
一柄常年插在大地不问世事的剑。
一柄高傲到不屑于向凡夫俗子出手的剑。
因为没有资格。
谁有资格?
天。
它就是那把剑。
那把剑如其名一样、宁折不弯的剑。
君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