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你该感谢我救了你。”
女子突然对滕犴道。
她的声音真是好听,滕犴心中禁不住感叹道,他移开目光,“谢谢你救了我。”
女子轻笑一下,“你还真老实。”
她知道她的笑声很好听,但却没从滕犴这里得到什么反馈,她遂又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为何要带你来这里?”
滕犴道:“你也没问我是谁,所以我也不问你。”
说完这话,他想一下,“那我现在问你,你是谁,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女子笑道:“你可真有趣。那么我现在也问你,你是谁?你身上的折阳扇又是从哪里来的?”
滕犴盯着她说话的桃色唇瓣,道:“我叫滕犴,滕王阁的滕,龙生九子之一狴犴的犴,而我这折阳扇……”
说着,他的手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上,目光往下沉,“是我父亲给我的。”
女子道:“滕犴?你这名字还真是奇怪。我呢,叫柳璃,柳树的柳,琉璃的璃……”
柳璃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并不是她不想说或者要吊滕犴胃口,而是有人不让她说了——
赌场里的人们突然开始喊一种听不懂的口号,人们都站起来,围成了一个圈,同时还有人击鼓,重重的鼓点仿佛敲在人的心脏上,接着围成圈的人们开始如拿到烫手山芋一样,在传一个物体。
他们在玩击鼓传花。
滕犴忍不住转头张望,似乎很想凑过去看看,他从来没玩过此类游戏。但是他没有过去,因为柳璃还在对面坐着,且她似乎对那击鼓传花一点兴趣都没有。
柳璃的确对那击鼓传花没有兴趣,她的兴趣全在眼前的滕犴身上了。
她发现这滕犴,和她以前接触的人截然不同——
他很诚实,最起码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诚实。
用诚实来形容或许不够贴切,那么诚实中带着淳朴?
诚实的人总有一种魅力,即便是有点呆的少年,也是有这种魅力的。
滕犴发现柳璃一直盯着他看,被人一直盯着看是不自在的,尤其是知道对方是个美女的情况下,但滕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柳璃要说出什么惊奇的话,所以他在等。
突然,一个球状的物体飞了过来,恰好落在他们跟前的桌子上。
显然是那边人群击鼓传花用的球。
滕犴一直盯着这个球看,他似乎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球。
他的确从没见过这样的球,因为这根本不是球,而是一个人头。
这是个男人的头,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一双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死前见到了恐怖的东西。血已经流干,脖子处被切的很平整,只有削铁如泥的刀或剑,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而放眼整个王朝,削铁如泥的剑或刀,也是不多的。
这个被杀的男人是谁?杀他的人又是谁?他身首异处、死后头还被当球玩,如此悲惨,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滕犴不知道这些事,但他知道的是,知道真相的人就在那击鼓传花的人群里。
“你这样看他,是觉得他比我好看吗?”
柳璃突然开口说道,打断了滕犴的思绪。
柳璃这句话显得很响亮,并不是她很大声,而是赌场里的人突然都静了下来。
前一刻还如集市一般吵闹,这一刻却如午夜一般安静。
所有人停下动作,盯着他们两个人。
滕犴抬头看着柳璃,“虽然你还戴着面具,我也还不知道你有多好看,但是我肯定你比这颗男人的头好看!”
柳璃妩媚一笑,“那你还不把这头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