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扶疏的亭间,有个人正在抚琴,琴声悦耳如仙乐。若在平时,殷渺渺一定会驻足好好欣赏一番,但此时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被抚琴的人给吸引了。
他的身形隐藏在花间,绰绰约约看不真切,可有些人不必看个清楚明白,只要坐在那里,风流之意倾泻而下,叫人怎么都移不开目光。
殷渺渺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一步,这回瞧真切了,呼吸都忘了,屏气敛声望着他。
他无疑是个美人,从头发到皮肤,从眼睛到嘴唇,无一不完美,更叫人魂难自守的是,他不禁有美人的皮相,还有天生的媚骨。
谁都知道他是男儿身,只是媚意天成,被他瞥一眼,酥麻会从脊椎骨一直窜到天灵盖,软的全身骨头化成了水。
男人好看有很多种,美成他这样的,就很想让人不纯洁一下了。
一曲终了,他抬起眼眸,慵懒道:“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线很低很沙哑,好像不是青天白日在说话,而是罗帷锦帐里的私语。
“不来怎么
见得了你这样的人。”
殷渺渺咬了咬嘴唇,不禁笑起来,“你叫露华浓?”
他推开琴,似笑非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实不相瞒,我失忆了。”
殷渺渺取出那支黄金莲花在指尖一转,“这是你送我的吗?”
露华浓微微蹙起眉,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殷渺渺摇摇头:“十三年前,我受过重伤,神识有损,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而后又闭关十年不曾下山。”
露华浓扬了扬眉:“十三年前?是你去查案的时候吗?”
“你知道?”
这回轮到殷渺渺意外了,“我告诉你了多少?”
她的目光大有探寻之意,露华浓不慌不忙,轻轻一笑:“能有多少,你不过告知我要去查个案子,有些时日不能来,我没想到这有些居然就是十多年。”
“是这样啊。”
殷渺渺若有所思。
她了解自己,查案的事既然另有隐情,她肯定不会随意向人吐露,应当不至于告知露华浓个中原委,然而,会说出是“查案”
,关系已然非同一般,前提是她真的说过……“既然我事出有因,你可愿原谅我一别经年?”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只是我的客人。”
他低头拂过琴弦,不成曲调,“客人来或是不来,什么时候来,隔多久来,哪是我能计较的。”
殷渺渺讶异地看着他,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想:“你是在生气吗?”
“你多虑了。”
露华
浓讥诮着笑,“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对你生气?”
这怎么不是在生气?殷渺渺低头看着手中的黄金莲花,难道说……这是定情信物?不是没有可能,东西放在枕边,必然是她喜爱之物,而面前的男人又为她久不上门而恼怒,说没点什么,自己都不信。
“真没生气?”
殷渺渺哪能真信了这话,“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