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顺子是近前伺候我的。我自然知道。”
狐子七顿了顿,“说是伺候,倒也没有几分真的。我看他像是太后派在皇帝宫里的人。”
明先雪闻言问:“如何见得?”
狐子七笑道:“我可是狐狸精,鼻子灵得紧呢。那小顺子身上常带着一股檀香味,我只在乔松殿外头闻到过。可见他常去乔松殿,一去就逗留得时间不短。”
明先雪笑道:“小七细心如,观察入微,连宫中的密探怕是也要自愧不如了。”
“其实这些凡尘俗事我也不愿意多管。”
狐子七淡淡道,“是你非要把我拉进这宫里的浑水,逼得我当了这个劳什子的大学士,你自己倒在庙里躲清净。”
明先雪却道:“你原也可以随我出宫的,是你贪玩,非要当一当这个大学士,才搅了进去。如今想抽身,倒不那么容易了。”
狐子七嗔道:“是你带我进宫,用龙气诱我,如今还敢说是我的不是?”
狐子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明先雪也不好与他辩驳,只点头道:“的确是我的过错。”
听得明先雪突然低头认错,狐子七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宝书敲响门扉,说道:“胡学士,公子雪,宫里来人了。”
“请进吧。”
明先雪扬声说道。
门户大开,就见宝书引着那小顺子进来。
小顺子看见狐子七,眼中闪过愤愤,显然是看不顺眼狐子七,又怀疑狐子七是在刁难明先雪。
狐子七也索性坐实他的猜疑,懒洋洋地往榻上一躺,姿态骄横。
小顺子看到狐子七这样跋扈,反而不敢惹他,收敛神色,低头拜见:“参见胡大人,不知胡大人在此,实在是失礼了。”
狐子七笑笑,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顺子答道:“回大人的话,今儿是十五,奴才是来取公子雪的手抄经文进宫供奉的。”
明先雪说:“有劳公公了。”
宝书便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匣子,递给了小顺子。
小顺子双手接过,面对明先雪亲手抄写的经文,他是自内心的恭顺。
狐子七看小顺子有趣,这个小顺子看明先雪的那一刻充满虔诚敬慕,当眼光稍往自己这边偏一寸的时候,那满眼的憧憬就立即成刀子一般的憎恶,这变色之快令狐狸大开眼界。
狐子七越想逗弄他,便咳了咳,问小顺子:“我令在外头伺候的人可都还在啊?”
“自然都还在等候大人的吩咐。”
小顺子垂头掩饰对狐子七的不悦而这样的形容也让狐子七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狐子七翘着嘴角笑笑,满眼狡黠而这样的形容也让明先雪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明先雪便立在一旁,微笑着看狐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