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是彻底没有去坐船的心思了,马车自然也用不上。卢老爷当机立断,叫人把马车上的缰绳撤下,让常庆骑马去镇上。
常庆急匆匆骑马走了,卢老爷回过头来,数落钟钧:“就说让你别折腾人家,我早告诉过你长临那孩子身体不好。现在好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就后悔一辈子去吧!”
钟钧不与他吵,转身往庄内走去。
卢老爷:“你又要去哪儿?”
钟钧头也不回,气鼓鼓地嚷:“我看我徒弟去!”
。
裴长临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时,时辰已近黄昏。
屋子里寂静无声,小夫郎趴在他手边,握着他的手睡得正熟。短暂休息之后,心口仍有些隐隐作痛,裴长临稍动了动,身旁的人便瞬间惊醒过来。
“你醒了?”
贺枕书道,“还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等裴长临回答,他又道:“不对,不想吃也得吃一点,还要吃药呢。常庆给你熬了粥,我去端过来……”
他自顾自说完,便风风火火起身朝外走去。裴长临身上还没什么力气,竟没拉得住他。
没过多久,贺枕书就端着粥回来了。
“你今天啊,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他喂裴长临喝了几口粥,才与他说起今天的事,“你都不知道,白蔹居然是常庆骑着马带过来的,他这辈子第一回骑马,进屋时还腿软,要别人扶着呢。”
“卢小姐白天也来了一趟,听说你没事,睡一觉就能好些,才放心离开了。”
“卢老爷也派人来问了好几回,还找了人在院子外守着,不让别人进来打扰你。”
他说完,悠悠叹了口气:“生个病把雇主一家都吓成这样,也只有你了吧。”
“是主人家心善。”
裴长临笑了笑,又问,“你呢?”
贺枕书动作一顿,移开视线:“我怎么?”
裴长临:“我今天吓到你了吗?”
怎么可能没被吓到。
每回裴长临生病,他都是最紧张的人。
“还好吧。”
贺枕书又给他舀了勺粥,闷声道,“我都习惯了。”
倒不如说,昨晚裴长临突灵感开始折腾的时候,他就预料到这人今天多半又要病倒了。
裴长临的病本就是因为心气不足,最是需要充足休息,精心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