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理,」這個說話的我仿佛有點印象,他應是同那個私吞賑災銀一案的主謀高朗生同科的狀元徐長安,高朗生也不過是榜眼,徐長安點頭贊同,「自是國事在前的。」
「有理啥啊,」有人反駁,「那我要救了公主,或許可以招為駙馬呢。」
「不是你們真打算用命拼啊?沒聽皇后娘娘說麼,這可是要用盡咱們身上血的,救了皇上或公主可是咱們沒命了,反正我可不去,一會我就給娘娘說身子骨不適。」
「這個就叫富貴險中求啊,我猜你是個官家子弟吧,一看就不愁富貴,羨慕喲。誒接著說剛才的話,咱們說到哪了?」
那英俊男子又出聲了,「雖說救了公主或許可招為駙馬,可是,方才那位兄台的話也不無道理,大概是會沒命的,即便運氣好些這條命保住了,身子定是不行了的,皇上又豈會將公主許配給一個病殃殃之人呢,這位兄台,你覺得呢?」
嘿把話惹我這來了,我明明坐在旁邊聽你們說一個字沒參與的啊,他似笑非笑的看我,也不說陰險狡詐,可我好像覺得他這話是故意說出來,好像有誤導人之嫌,他看似在自己分析,實則暗示眾人選擇救皇帝,這手段高啊,我扯出個笑容,「在下覺得,兄台所言極是。」
立刻有人附和,「對,就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咱們救了公主又做不了駙馬,再說救皇上和救公主那榮華富貴雖說少不了,可肯定還是有區別吧,救皇上和救他女兒,肯定是直接救自己的他賞賜最多,咱們以命相搏,為了家族也好自己也罷,定是要為自己多爭些利益的。」
我心裡直搖頭,那英俊男子又對我主動開口,「兄台貴姓?」
「哦,小姓衛,名長風,不知兄台貴姓呢?」他這還和我閒聊上了?
「巧了,在下也姓魏,名定一,」
旁邊有人插嘴,「魏定一?你便是北定王之子?」
他本來要答的,皇后卻出來了,「願救皇上的,都上前來吧,」
唰!蹭蹭蹭!門窗死閉的屋內一陣風過啊,差點沒給我弄眼花了去,除了兩個放棄的,幾乎所有人都上前去了,而沒有上前的,卻只有我,與魏定一。果然麼,我就說他故意誘使大家救皇帝,這小子,不厚道。
宋婉儀看著在原地的我們倆,問,「你們倆呢,為何不上前,也要放棄麼。」
「不,」我恭敬的回話,「草民願救八公主,」
魏定一也在原地拱手,「臣也願救公主。」他是王爺世子,自然是稱自己為臣的,唉,這差距喲。
「為何?」
我看其他人看著我倆,大概覺得是兩二傻子吧,方才不都說了救聖上的好處麼,怎麼還往公主那邊撲,我突然有些想笑,果然啊,應了那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啊。
我胡思亂想之際,魏定一倒是答了話,不多,只有五個字,「臣想救公主。」
皇后又看向我,「那你呢。」
我跪下去道,「請皇后娘娘先恕草民斗膽,草民以為,聖上貴為天子,大家自是會發自肺腑去救的,事實,也如此,」看他們都跑去打算救皇帝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對方居然笑著看我,「你的意思,皇上這邊多你一個,並不多,少你一個也無妨?」
「不,當今聖上英明,自然受天下萬民愛戴,草民亦之,草民只是覺得,現在八公主更需要草民,草民,」我也借著這個機會,說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話語,「想救自己心愛之人。」
「魏定一,衛長風,」皇后居然能叫出我的名字!這可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飛,魏定一是世子,她記得並不稀奇,我是萬萬沒料到我這名字能被皇后記住的,「若此刻只有你們倆一人在這,皇上與公主,當今天子與你心愛之人,你又如何抉擇。」
在場的人微微嘆息,大概在想這是皇后刁難吧,若不救皇帝便是大逆不道,若不救公主,口口聲聲說是心愛之人,卻也不過如此,答誰都是問題。
魏定一回,「若只有臣,當是救皇上,」
「為何,你剛剛不是說,愛慕公主麼?」
「臣深知黎明百姓江山社稷乃仰仗於皇上安康,一切當以國為重,」
「那心愛之人呢?」
「自當陪著她一起長眠。」
他答完了,接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我這來了,目光灼灼啊,我覺得自己都有點出汗了,攥緊了滿是汗水的手心,我也回答道,「草民,聽公主的,公主要草民怎麼做,草民就如何做。」
我估計要不是考慮現在不是個能笑的場合估計他們就得哄堂大笑了,皇后也抿了抿唇,「公主昏迷呢?」
「一定不會的,因為草民會陪在公主身邊,不讓她有任何遇到危險的可能,何況,」至此,我小心打量宋婉儀的神情,大膽的猜測,事情應該與我所料無差,「皇上和公主,應是無恙。」若他們倆真有點什麼事,她哪裡還笑得出來,就是方才她抿唇的樣子讓我肯定了我的懷疑。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覺得我是瘋了才說出這話,「哦,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我們來時皇上說的話,皇上說,今日的比試,考的是我們對公主的真心,草民斗膽猜測,今日之事,不過是試探,」是皇帝他老人家為了自己女兒而親身上陣演了一齣戲,事已至此我也豁出去了,不管我猜的對不對,我說的卻是自己的心中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