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抠在板凳上,指甲扣断,我沉声道:“没错,九皇子见着了真正的花语,花语在九皇子面前死掉的!”
“花语是你找出来的?”
苏皇贵妃眼睛寒芒四溢。
鲜血的铁锈味道在我嘴里蔓延,我开口否认:“奴婢伺候娘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凰承宫!”
“那把大火是你所为?”
苏皇贵妃蹙着眉头,问道。
“不是,奴婢伺候皇上洗漱,分身无术,怎会是奴婢所为?”
苏皇贵妃迟疑一下,又道:“你在这皇宫里还有其他人?其他一个像黑暗里臭虫一样的帮手?”
容与毫不留情的让我听天由命,我也可以毫不留情的转身就把他给卖掉:“大火是谁所为奴婢不知,花语是被冷宫的人救出来的,她临死之前,向西执库的方向磕了头!”
人在害怕临死之前,为了自保,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信的。
至少像我这样的孩子,没经过大风大浪,在她们大人的眼中为了保命,害怕到极致,脱口出来的话可信度比常人大得多。
“你是说那条狗住的地方?”
苏皇贵妃温和的眸子眯了起来。
我红着眼睛,挂着眼泪:“奴婢不知道,只听见花语呢喃,谢谢你给我一把刀,谢谢你给我一把刀!”
“容与!”
苏皇贵妃握着汤婆子,犹如咬紧槽牙:“倒真是小看了他,尽是在这皇宫深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奴婢真的不知道是谁把她放出来,只见到花语拿了一把刀躲在暗处等九皇子,其余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娘,奴婢真的没有拿您的披风,请您相信奴婢!”
我低如尘埃的哀求,用尽全力的卑微着。
苏皇贵妃弯下腰,拿着帕子擦了擦我脸上的血:“从来没有人来算计本宫的儿子,本宫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疼,让他看不见这皇宫里的污秽!你这小宫女,打破了本宫给九皇子筑的高墙,剁掉你一双手,你也生不如死,本宫做点好事儿,不能看你生不如死不是!”
她的手很温柔,擦血的作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全身冰冷,冷气从脚底心往上面窜,眼睛余光不由得看向醉生,他拿着那件金丝绣凤眼观鼻鼻观眼,神色平静。
心紧缩成一团,为什么他神情那么淡定?
身体剧烈的颤抖:“娘娘,你不能杀奴婢,奴婢可以跟九皇子说,花语是假的了,他所听的一切都是假的!”
苏皇贵妃把手中的帕子扔向花辞,柔声道:“太晚了,本宫不会让一个炮仗跟在九皇子身边,随时随地都有点燃的可能!”
语无伦次,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下来:“娘娘,你不想和九皇子重归修好吗?饶过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
苏皇贵妃柔声中带着笑意:“本宫是他的生母,皇宫里本来就肮脏不堪,他早一点知道,迟一点知道,早晚都得知道。本宫现在是和他有间隙,日子一久了,母子到底是母子,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啊!”
摇头,唇角抖动,深深的把板凳抠出印子,“娘娘……放过奴婢一条生路,求娘娘……”
“没有可能!”
苏贵妃直起身子:“花辞,先剁掉她的手让她痛苦一阵子,在抹开她的脖子!”
花辞摇晃着刀,刀上的血把刀的寒芒都遮挡了,慢慢的放下来,又举起来,“闭上眼睛,不疼的!”
满脸泪水,看着刀落下,咬住嘴唇,把脸一撇。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抓住我的人明显手劲小了,我一个挣扎,把双手抽离,花辞的刀砰一声砍在板凳上。
板凳上的木屑飞溅,苏皇贵妃和颜悦色迎向来人:“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冷汗往下直冒,大口大口的喘息,跟着皇后身侧的还有吟皇贵妃,她华贵优雅,眼底带着不可一世,独善其身。
皇后含笑道:“妹妹免礼!”
苏皇贵妃起身,吟皇贵妃向前,两人双手交握,相互屈膝行礼面容含笑。
“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吟皇贵妃松开她的手,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皇贵妃身体略斜,幽幽一叹:“让皇后姐姐和吟皇贵妃笑话,九皇子身边的宫女手脚不干净,我不能因为她是九皇子贴身伺候,就能放任不管!”
皇后来了兴趣,瞧了我一眼:“这还是一个孩子,能拿妹妹什么东西,让妹妹如此生气啊!”
我脸上的血被苏皇贵妃擦掉,汤婆子炸的不轻,鲜血又染红了半张脸,再加上之前被花辞打了两巴掌,脸颊红肿,皇后的神色似没有把我认出来。
吟皇贵妃倒是不由得多看了我两眼。
苏皇贵妃言语多了一丝难过:“一件披风袍子,本来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是这手脚,让我难过!”
皇后眼神一扫:“想来是妹妹极其喜欢的披风袍子了,能不能让本宫瞧一瞧,这小小宫女不要性命也要偷的袍子是什么样的?”
苏皇贵妃微微一顿,“只是极其普通的袍子,入不得皇后的眼,妹妹若不是为了九皇子,事情也就过去了!”
“那本宫更要看了!”
皇后目光落在醉生手上,“是不是那件披风啊,那可是上好的白狐毛啊,像是皇上春猎时,猎的白狐啊!”
苏皇贵妃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余光瞅着我,皇后已经来了,暂时性的我不用死了,可是我这个人贪心不足,总得想到该如何更有利的保全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