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晏大掌抚停琵琶弦:“听出是哪曲子了?”
温阮:……
他就知道很好听,哪里知道什么曲。
“我其实……”
他微垂眸,长睫鸦羽般落下,“此前从未听过琵琶曲。”
邾晏忽然想起,他扒拉到爪子下的这个少年,幼年走丢,长于乡野,不知吃过怎样的苦,磨练成现在如修竹般坚韧,智慧本领无一不出色的样子。
步履坎坷,耽于忧患,怎会有闲情雅致听曲,习曲,又哪来的机会?
“有向学之心也是好的,我可教你。”
“真的不必,殿下,”
温阮婉拒,“我于此道并没什么天赋。”
邾晏视线不经意略过亭外,对温阮道:“这把琵琶不适合你,稍等,我拿另一把予你。”
温阮:“真不……”
必还没说出来,六殿下人已经消失了。
……就这日子,能过好?
温阮十分怀疑。
邾晏并没有亲自去拿琵琶,吩咐蓝田后,自己转去前边侧院,推开门时,还非常小心的脱下水红色外裳,挂在屏风边:“问出来了?”
师牧云摇头:“虽邬复在刑部任职多年,手下冤案不止一个,但他眼光精准,手段颇高,经手过的案子难见人敢站出来,这次闹大的织女失踪案,我们只找到了这一个知情者,但他嘴紧,什么都不说。”
邾晏看到地上的血:“上了鞭?”
“不上刑他不招啊,”
师牧云有点得意,“我现在已经知晓,邬复这回捅了大篓子,此次失踪案苦主与梁家有关,以梁夫人性子,必不会善罢甘休。”
“只这些?”
邾晏蹙眉,很有些嫌弃。
师牧云:“你不是说很重要,任何进展都要知会你?”
邾晏转身就走:“没有大突破不要喊我。”
他取下屏风上水红色外袍,小心抖开,重新穿上,出门接过蓝田拿过来的琵琶,回到凉亭。
温阮正在逗狗子。
黑狗过来找他玩,不知道从哪叼出一颗薄木做的飞盘,他十分配合的玩了起来,他扔,狗子追出去接,扔一回,接一回,凉亭挨着水,虽他没往水里扔,但狗子跑动起来仍然看着惊险万分,十分刺激,温阮又是鼓掌,又是加油打气,十分欢乐,狗子更是,同它玩的人正向情绪那么明亮炽热,它不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