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
外头的天色黑沉下来,书房还未点烛火,视线一下子变得有些昏暗起来。
像是给两人之间添加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隔着厚重的浓雾,沈钰才能窥探到他的内心。
男人的嗓音轻佻,漫不经心的。
沈钰顿了顿,没接下去。
推着他出了书房,外头的下人已经在长廊下点起了灯笼,见沈钰和陆珩出来,远远的对着两人行礼。
陆珩好看的眸子微眯着,手随意的放在膝上,似乎十分享受这般这般在王府中闲逛的感觉,也不急着催她回答,微闭着眼眸。
沈钰:“想。”
她语气坚定,艰难的取舍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与北渊交战时被人暗算中了毒,为求保命,将全身的毒素逼到了双腿上。”
男人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阐述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字字诛心。
沈钰心下狠狠的颤了颤,薄唇微微抿着,下唇上不知觉的咬出了一圈浅浅的白痕也没注意到。
短短一句话,她仿佛看到书中那个不可一世的晋王,晋朝的战神,在战场上以一敌十,战可退千军万马,谋可掠城夺池。
他成名那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先帝早逝,当今圣上身边只有他这个唯一的亲兄弟,给力他最尊贵的身份,最强的兵权。
无形间也是把他推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从前伺候陆珩沐浴时她也曾发现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距离心脏的位置不过一寸。
那样一个肆意张狂的人,断了双腿,怎么能够忍耐下来。
“沈钰,别同情我,”
陆珩漆黑的眸子深邃,嗓音清冷的开口:“即使是没了一双腿,只要我活着,北渊近几年便不敢来犯,周边几国也会心存忌惮。”
同样,也会让上面的人对他分外的猜疑,也动他不得。
没了这残废的身份还不好教旁人掉以轻心,更何况不出半年,他的腿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后头的人半晌后,轻“嗯”
了声。
在无人察觉到地方,轻轻抬袖擦了眼角,又恢复了面上那道淡淡的笑意。
用过晚膳后,沈钰坐在妆奁前等红袖帮她卸完妆面和发饰,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红袖细看了眼她的神色,问道:“九爷怎么没同夫人一块回来?”
用过晚膳后沈钰在院中还同几个丫鬟闲话了会儿这才回了幽院梳洗,到了这个时辰陆珩却还没回来。
沈钰将今日陆景萱客套套在她手上的一只玉镯取下来,放进了妆奁的下层。
漫不经心的回她:“九爷回书房拿些书,一会儿回来。”
红袖伺候沈钰梳洗完便准备褪下,靠在床榻的人忽的喊住了她。
女人的眸子明亮,身上雪白的寝衣透着肌肤雪白,长发披散在肩后直直的垂落在床榻上。
“你去给我寻几本话本子来。”
红袖:“夫人怎么今日想着看话本子了?”
沈钰往日看的书也多是房中的一些典籍,她曾今看过几页,没一会儿便觉得困意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