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骆修然躺在黎安怀里沉沉睡去。
黎安却有些睡不着。
这人身形瘦弱,被她抱起时几乎没什么重量,可她也不能一直把人抱着做,这刚刚力竭放回椅子呢,他就浑身软绵绵的往后面倒。
导致身后被汗渍浸的黏腻的伤口已有些脱痂出血,一眼看上去渗人的厉害。
骆修然醒来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素来体寒,很久没体验过被温暖环绕的感觉了,便情不自禁往那人怀里拱了拱。
黎安冷着声音开口“醒了”
骆修然一惊。
“殿下。”
怀里男子声音温柔娇媚,还带着些疲劳的沙哑,极其诱人。
黎安却毫不犹豫抽出自己的手臂,也不顾身后人多么惊愕怔愣的眼神,拿上衣服便出了门。
骆修然手都在颤,他知自己不讨人喜欢的厉害,可这才第一夜,妻主就厌倦他了吗
妻主
骆修然眼里不知不觉含了泪,难受的不行,他该知道的,就连这婚事,也不过是自己强求来的。
“公子,公子,这王爷去哪了”
外面进来的是从小照顾骆修然的嬷嬷,方才见王爷大步离开,便赶忙进来询问。
却又看见骆修然眼里含了泪,便心疼极了,慌忙抱住骆修然哭起来“哎呦奴的小公子啊,可是殿下昨夜欺负您了您先别哭,若是王爷真欺负了您,咱们就回去跟大人说,大人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骆修然摇摇头,母亲脾气倔,他若回去了,左不过也是被骂一顿。
“无事,是我自己不好,讨不了王爷欢心。”
骆修然未着上衣,只用被子盖着,露出一大片雪白又伤痕累累的背部。
“哎呀,公子,你这伤怎么又流血了”
嬷嬷心疼的看着那些伤处,转身回自己昨夜休息的地方,取了一小盒膏药来,为骆修然涂抹。
“早知如今,公子何必忤逆大人呢,大人也只是想公子过得好啊。”
骆修然白着一张脸,任人为他涂伤口,一言不。
那人就絮絮叨叨说了起来“老奴看安王就不像个好人,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的,这样的女子多十分花心,空有一张皮囊罢了,也就公子会喜欢。”
“嬷嬷,您别说了,她很好的。”
初时的难过散去,骆修然仍要为黎安说话。
黎安就站在屏风后,沉着脸听,要不是刚刚骆修然说她很好,此时她怕是要踢了屏风进去打人了。
但饶是没有踢屏风,黎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冷着一张脸走过去,动静不轻,吓得替骆修然抹药的嬷嬷浑身颤,屁也不敢放一个。
“你们方才说的,本王都听见了。”
黎安不是那等遮遮掩掩气自己的性子。
被人骂了,她当场就要让人知道骂她的后果。
嬷嬷果然十分震惊不安,噗通一声跪去了地上,瑟瑟抖的磕头“刚刚是奴猪油蒙了心,说出这些混账话来,求殿下千万别放在心上,是奴不识大体胡言乱语,殿下绝不是奴说的那种人,求殿下饶了奴吧。”
黎安挺直腰板站着,居高临下看过去,竟有几分黎挽平日里威慑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