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娘子说写什么,在下就写什么?”
洪杉虽看着粗犷凶悍,但没想到还是蛮好说话的。
他们二人回到铺子的时候秋荷正在打扫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抬头看到褚瑶领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回来,不由问道:“阿姐,这是谁啊?”
“他是……”
他叫什么来着?
她好像从未过问过他的姓名。
“这位大哥,你姓甚名何来着?”
褚瑶问。
那暗卫甫一抱拳,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木棍,当即扔掉:“在下洪杉。”
褚瑶知道了他的姓名,才得以向秋荷介绍:“秋荷,这位是洪大哥,上次我遭人欺负那事,便是他救了我,还把那人腿打断了。只是洪大哥做好事不留名,我今晚偶然遇见了他,这才追了过去……”
这几句话说的半真半假,好在秋荷倒也没有起疑,只是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方才去追他了呀,我还以为你反悔了要去追江衙内呢?”
“莫要再提他了,”
在洪杉的面前,江清辞的名字还是少提为妙,“洪大哥想过来借纸笔写信,你去柜台哪里帮忙把纸笔找出来,这里我来收拾……”
秋荷得知洪杉是褚瑶的救命恩人,便格外热情,不仅找来纸笔给他,还主动帮他研墨:“我虽不识字,但我墨研得极好,以前二哥在家练字时,都是我帮忙研磨的。”
“多谢小娘子。”
知她不识字,洪杉才敢当着她的面写起来,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褚瑶端了一盆水来打算把地上擦一遍,洪杉刚好写完信,用杯子压着信纸一角等着墨迹晾干。他抢过水盆和墩布,大马金刀地擦起地来。
褚瑶无奈笑了笑:这位洪大哥,人还怪好嘞。
秋荷松松手腕,坐在桌边好奇地去看那信上的内容。
她虽不识字,但却能看出来这纸上的字跟鸡爪刨出来似的,丑的张牙舞爪。
“洪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手的字也太丑了,比我二哥写得都难看……”
秋荷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洪杉笑呵呵道:“我是习武之人,又不考科举,写那么漂亮的字有什么用?”
“有用啊,以后你成家立业了,不得教自己孩子写字吗?”
“找个教书先生不就好了?”
“教书先生要教,做父母的也得给孩子做个榜样呀。”
秋荷想到自己二哥写字不好,总说是因为爹娘也不识字,没能言传身教,所以他才写得那么差。
洪杉倒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那也好办,以后我娶个写字好看的婆娘便是了。”
秋荷扑哧笑了:“你倒是个会给自己省心的。”
铺子收拾利落之后,洪杉收好信,称明日一早便送出去。
第二日铺子照常开张,生意依然不错,只是江清辞没有再带人过来捧场。
秋荷还眼巴巴盼了一天,江清辞都没有现身,引得她抱怨了几句:“真是个心眼小的,表白不成,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褚瑶倒是庆幸他没有过来,不然两人见面也只是徒增尴尬,还不如就此了断,日后少些来往才是:“我先前已经欠他许多人情了,好不容易还上一些,倘若能就此打住,他不再相助于我,我也省却了还他人情的负担……”
“江衙内其实也挺好的,若是早几年遇到表姐你,那时你未嫁他未娶,便也不用苦恼什么正室侧室了。”
“就算早几年遇到,我们也不会登对,”
褚瑶喃喃道,“天上才不会有掉馅饼这种好事儿……”
第三日一早,褚瑶和秋荷比前两日更早些来到铺子里,准备今日卖甜水的食材。姐妹二人边聊天边干活,倒也自在。
正忙碌时,忽听有人敲门,可是铺子巳时才开张,这会儿怎的就来客人了。
“客人少待,我们还在准备,稍后才开张……”
褚瑶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刚开口解释,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阿瑶妹妹吗?我是苏念,有事同你说……”
褚瑶一听是她,忙开了门,秋荷此时也从后厨中探出脑袋来:“这么早,表嫂怎的来了?”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叫错了,对方已经不是她的表嫂了。
苏念一脸焦急,显然匆匆而来,额头鼻尖尽是细汗。她顾不上计较秋荷对自己的称呼,进来便拉住了褚瑶的手,走去铺子深处小声问她:“阿瑶,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认识江通判家的小郎君江清辞?”
褚瑶点点头:“认识啊。”
“那你可是与他有什么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