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仁第一次见江清辞,是在太子皇兄的温泉山庄里,皇兄在那里设了学堂,邀请孙大儒授课,江清辞来的迟,第二日才来,也因此坐到了屏风东侧,就坐在褚姐姐的后面。()
她久居宫中,鲜少见到外男,当时只觉得这位郎君儒雅清隽,长得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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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对他产生好奇,是那日授课结束后,他磨磨蹭蹭不肯走,竟和褚姐姐说起话来。
她从褚姐姐的口中得知,原来褚姐姐以前在绥州时与这位江衙内有过一段渊源,但是那时褚姐姐没有往深处说,她也只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罢了。
她第一次对他产生好感,是那日课上孙夫子与学生对策,给他出的题目不算简单,他却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清朗温润的嗓音不慌不忙,好听极了。
不过这份好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父皇给太子哥哥和安康郡主赐婚时,她得知是安康郡主与母后联手设计了太子哥哥,而父皇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她很是心疼太子哥哥,也为褚姐姐感到委屈。
那安康郡主明知自己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得了这桩姻缘,不仅不低调做人,反而在课堂上当着大家的面儿对褚姐姐发难,想让褚姐姐难堪,幸而孙夫子及时制止,才不至于让她得逞。
所有人都对此事三缄其口之时,偏江清辞跳了出来,指责褚姐姐不该恃宠而骄,名不正言不顺地霸占着太子。
褚姐姐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忍受着,她气不过,追出去骂了他一顿,他如石头似的站在那里给她骂,等她稍作喘息的时候便问她,骂够了吗?骂够了他就走了。
她还没发泄完,见他转身离开,便弯腰拾了颗小石子,朝他扔了过去。
那石子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他吃痛,顿了步子。
她却有些后怕,她本来是想砸他的背的,没成想砸到了他的脑袋,若是砸破了,他会不会赖上她啊?
心下一慌,便见他回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厌恶,但碍于身份,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抬步离开了。
他居然还敢厌恶她?
她恨不得追上去把真相告诉他,可那毕竟是件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实在不好告诉外人。
她气得跺了跺脚,对这个人的好感也一扫而光,消散了个干净。
后来他在春闱中考入一甲,父皇点他做了探花郎,还问她要不要招他做驸马。
她才不要,同父皇说他虽然长得好,学问高,却是个眼睛有问题的,不辨是非,不分黑白。
父皇问她:“那江探花是如何不辨是非,不分黑白的?”
她不好说出那日在学堂的事情,只是坚定地拒绝:“总之我不喜欢他,自恃清高,双目蒙尘……”
父皇“哦”
了一声:“既然你如此看不上他,想来他品性确实堪忧,既如此,不若朕这便叫人撤了他的探花,顺便将他从一甲中踢出去……”
她听父皇口气严肃,以为他真的要这么做
(),忙道:“父皇,我不过是因为些私事对他有些看不惯而已,方才说的也是气话,父皇不能当真,他年纪轻轻能考入一甲,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父皇莫要因为我与他的私人恩怨而为难他……”
父皇这才笑呵呵道:“你既然肯维护他,想来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驸马一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朕可不想你有遗珠之憾……”
她那时信誓旦旦地对父皇说:“我不是维护他,只是就事论事,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为了避免父皇真的给她和江清辞赐婚,她甚至暗中命人去调查过江清辞的底细,想知道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这样下次父皇或母后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好有个拒绝的理由。
万没想到这一查,便查出了一桩令人出乎意料的旧事。
他以前在绥州时,竟然求娶过褚姐姐……
算算时间,正好是皇兄与褚姐姐和离后,留褚姐姐一人在绥州的时候。
而且他是要娶褚姐姐为正室夫人,而非妾室。
这这这……
最叫她惊讶的,是褚姐姐居然拒绝了他。
其实仔细想想,这江清辞确实是个不错的儿郎,虽然上次在学堂他不分黑白便指责褚姐姐,但他作为局外人并不知道内情,站在外人的角度看褚姐姐与安康郡主这件事情,确实是褚姐姐理亏,所以他说那些话也无可厚非,恰好也证明他是个品性端正之人……
回想他那时说的话,他对褚姐姐说,“你以前说过,宁为农夫妻,不为公府妾,虽然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守住初心。”
那会儿听着只顾着生气了,现在想想,怎的这话听起来有些酸溜溜呢?
莫非不止是指责褚姐姐,也是因为当初爱而不得,所以有几分恼羞成怒吧。
啧啧……
在这之后不久,皇兄便在梧州出了事,昏迷了近一个月,父皇母后的心思都搁在皇兄身上,自然没有心情再提及给她择选驸马的事情。
好在皇兄终于苏醒过来,只是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也因此生了让位的心思,不久之后便带着褚姐姐和鸣哥儿去皇家别院居住了。
安康郡主犹如一棵墙头草,见风就倒,看到皇兄已经不能胜任储君之位,便又与二皇兄暧昧了起来,一心想要解除与皇兄的赐婚。
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惠仁很是厌烦见到她,但是她和要和自己一起去文思阁上课,每日都要在学堂里待上一两个时辰,惠仁为此翻白眼翻得眼睛都干涸了。
后来为她们讲史的夫子临时告假几日,那时江清辞已经入了翰林院做编修,就负责修撰史书,父皇便让他代替夫子,暂时入文思阁为她们讲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