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冷笑嘲讽:“可那些人听风就是雨,不然也不会见风使舵,背信弃义。”
阿木尔瞅着勃律左右来回忙活的背影,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总觉得还是便宜延枭了。”
男人烦躁起来,来回踱步:“特勤也知道你和延枭的恩怨,一直以来与你的交情最多。自打草原被迫陷入战乱后他就不再怎么出面,可都到这时候了,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继续顾虑这些非议不出面,而是应该出面告诉草原所有部族,他€€€€”
阿木尔越说越激动,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勃律厉声打断了话音。
勃律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眼回头看着他,说:“阿木尔,表兄是向来和我交往最多,那是因为在那几年我是被父汗重任的最小的儿子。”
“他是穆格勒的特勤,是左贤王的儿子,是未来的左贤王、辅佐可汗的人。”
“于他而言,我们都是他的表兄弟,可他身处大帐,却在可汗三个儿子里面独独和我交往密切,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他和我相投相契吗?”
阿木尔看着勃律哑然。他自然知道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些,但在整个穆格勒里,特勤和三殿下比三殿下和两位亲兄长还像亲兄弟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
所以或许不止他,甚至很多人都自认为特勤无论如何都会支持勃律,陪在勃律身边。
可是最近几年海日古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勃律说的太急,说完后猛吸了一大口气,全部幽幽吐出来,缓和了一下,才平稳语调继续道:“我不是想要忘恩负义离间我和表兄的关系……”
“他能把鹰师交付于我,已经暗自表明了态度。”
必勒格听他嗓音落寞的从前面传来:“更何况,他现在身后有整个别勒古惕部,还有其其格……”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虽然没说完,但阿木尔听懂了勃律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凝固。
阿木尔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他没想用一封信引和勃律的争吵,但好像自从勃律中毒改了性子后,他们之间争论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阿木尔哑然许久,最终叹口气,觉得应该回去和符€€好好谈论一番这种情况。
待东西全部安置妥当,勃律直起身子,取过一旁小半身高木桩上的湿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擦着擦着动作却是慢下来,最终停顿住,似是斟酌了一会儿,下了决定,他才背对着人,令人出其不意地重新开口:“你告诉符€€,明日准备领兵回家吧。”
阿木尔从中听出了别的意味,当下心底浮出不妙,皱眉:“什么意思?”
他见勃律没有立刻回答,飞快思索片刻,疑虑道:“不打岳城了?”
勃律淡淡摇头:“攻破岳城的主要兵力在于大漠那支兵马,这个办法我有信心助元胤破开城门,让他举兵直逼大庆京城,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阿木尔担忧:“你不是和他之间做的有交易?他跟狐狸似的狡猾,能轻易放过我们?”
勃律再度冷嘲:“什么破交易,互利互惠罢了,当初不过是权衡之策€€€€现在狼师已经替他清扫了障碍,他没理由再使唤我,这时候我就算翻脸又如何。”
“更何况,没有我相助,他元毅怕是连岳城都摸不到城门。”
“这几场战役中狼师已经牺牲了许多英勇的将士,但那些荣誉是他们应得的。现在草原的战事已经落幕,之后都是中原纷争,我不会让他们的命丧失在这种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