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宝娜委屈地揉揉胳膊,赶忙跑到一旁准备食盒,七下八下的收拾好灰溜溜地再要出帐:“我去将这些膳食给殿下送过去。”
瞧着女子匆匆忙忙地从塔娜姑姑的身边离开,阿隼叹口气,盯着燥热窜动的火苗了好久的呆。
这厢,少年在主帐里驾着腿来回擦拭着沾了血的银刀,等擦到第五遍时,才见符€€端着碗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见人进来了,少年手下动作一顿,正巧银光一闪而过晃到男人的眼前,叫他不禁腿一软,却仍跌撞地自觉找矮椅坐了下来。
那宝刀上面还有一点血迹未擦净,勃律嫌弃地抓住粗布用力狠狠擦了两下。
这气势有点吓人。
符€€悄悄埋头扒拉了口白饭,却不敢咽。他不知道勃律是在延枭那里又受了气还是怎么,总归这小殿下面色不太好。
€€€€相当不太好。
少年擦好银刀,来回端详,未再现旁的瑕疵,这才满意地扬起眉。随着他收刀的间隙瞟见了缩在一旁的男人,高大的身子团在矮椅里甚是好玩,让他呵笑出声:“你这是怎么了?”
符€€艰难地咽下白饭:“你把延枭杀了?”
“你脑子犯什么浑。”
勃律骂道,“我若杀了他,你吃的就是最后一口饭了。”
这话一出,反叫他咧开嘴露出一颗小虎牙,嘻嘻笑着再道:“不然你多吃点,吃饱了,没准延枭明日就被我杀了,到时候你同我一齐向父汗负罪。”
符€€忙摇头:“我还没娶女人呢,要负罪你拉着阿木尔去。”
勃律嗤鼻,身子一歪倒在了榻椅上,不咸不淡道:“我这好二哥死不了……他恼羞成怒地同我打了一架,可惜技不如人,还是败于我刀下。”
“你伤了延枭?”
少年将宝刀放在身旁,双手枕在头下闭上眼,不屑冷哼:“我没有把他手指头砍断就已经很仁慈了。”
“他承认是他做的了?”
“我二哥怎么看都是废物,倒是这点实诚的很,他那藏不住的神情让人一瞧便明了。”
勃律沉默,静了片刻,重新开口,不过这次的声音没有方才明亮,好似被盖了厚厚的纱,又闷又沉。
“这件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勃律睁开眼,悠悠吐出口浊气:“以后就不是争功斗权了,而是博命。”
符€€蹙眉:“大可汗不会容许他的做法。”
“延枭的杀意来势汹汹,是我曾经都不曾看到的。”
穆格勒里三个王子从小针锋相对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博得是大可汗心中最重用的位置,可从来没有到致死的地步。如今那个儿时为了一只弓箭便与其相斗争抢的人,现在却将箭刃对准了自己,当真是生了一副好心思。
正当沉思着的时候,宝娜来给小王子送膳食。符€€厚着脸皮又添了份饭,憨笑着借着勃律的菜食继续吃了起来。
“你怕不是饿死鬼投胎来的。”
宝娜气道。
符€€缩缩脖子,“诶呀”
一声:“你瞧你家殿下,正闭目养息呢,哪有功夫用膳。”
宝娜抬头望了一眼,果然小殿下复而闭上了眸子,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好似弱了几分。她又垂眸瞧眼面前大口扒着白饭的粗狂男人,恨铁不成钢地要去夺他的木筷:“你个蠢木头,你能不能给殿下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