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彬立刻看向他。其其格因为他的这席话突然想起来,迅点头附和:“对,我等小殿下出来了,告别了再走。”
阿隼笑笑,只一瞬就收了弧度,去对女子身后那个男人的视线。
阿日彬与他相交的目光冷寒至极,全然不似一个温和的人,神色深处仿佛掩着片片冰锥。但只一刻间,他就立马收回了锋锐,在阿隼还没来得及完全捕捉的时候笑着颔一下,就转开了。
很快,勃律虚浮的身形就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少年的眼中毫无光亮,头顶的烈阳仿佛都无法将他照耀出光泽。
阿隼心头猛然一跳,急忙过去附在少年的身边,忧虑着他的状态。
他真怕勃律下一刻碎在他的手上。
勃律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海日古站在其其格身边,面上重新浮出血色。他似乎什么也没生地笑了笑,目光若有若无地往阿日彬的身上闪了一寸。
见要见的人都聚集了,阿日彬温和冲面前的女子说:“小公主,这次真的该回家了。”
其其格心知自己留不得了,不太高兴地对勃律道:“小殿下,给你告个别,我也该回去了。”
勃律点头应着,开玩笑说:“小公主玩够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要是还不回去,生怕纳曼王会拎着刀子来找表兄要人呢。”
其其格垂下头,又转去和海日古悄声说着些离别的软语。
勃律的视线佯装不经意地往阿日彬的佩刀上瞟,眼中闪过赞意,夸道:“你这真是把好刀。”
阿日彬回笑:“勃律殿下果真好眼力,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宝贝。”
“看样子气运不错。”
勃律说罢,见其其格已经上了马,便侧身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那我就走啦。”
其其格点着马下的海日古,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你明日要来找我。”
“我答应你,一定去。”
海日古失笑,让人赶紧带着她回去。
他注视着其其格和侍女跟着阿日彬离开大帐的地盘,直至消失在远处,这才扭头正色看向走到身边的小殿下。
他明眼能见到勃律的气色不是很好,于是秉了公事的神情,想要开口问他都生了什么。
“你怎么样?伤还没有好吗?”
海日古往他腰上瞟,知道他临走前那里受了重伤。
“伤上加伤……现在感觉还行。”
勃律深呼吸一口,捻了捻带回手指上的扳指,沉声换了话题:“听阿古达木说……你是因为左贤王病了,才被绊住脚的?”
海日古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即沉下脸:“多半不是因为我阿塔,有人在其中搅水。我回来三日只被可汗通传进过一次大帐,可汗对此迟迟给不出决议,还让我留下照顾阿塔,再加上当时部族外围设下兵防,无令不得进出,我便也无法回到昭仑泊。”
他拧了面孔:“这些我和你传过书信,你一次都没回我……”
“有人拦了我和你们的书信。”
勃律轻启薄唇,但他现海日古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你早就察觉了?”
勃律蹙眉。
“也不是很早,在那日苏的头颅被送到部族的那一晚。”
海日古凝了神色。
勃律低声说:“那你觉得会是谁?必勒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