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响动声没惊动贺知欢。
她放下手中的布料,没回头。
“里面是什么?”
她开口,嗓音沙哑又缱绻。
池砚悬刚刚在冷风中站了许久,还带着周身的冷意,一时间没有朝她的方向靠近。
他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赤裸的担心,轻轻开口。
“里面掺杂了一种药物——重冥草,长期携带的话,会使人精神恍惚,思绪迟缓。”
“需要多长时间?”
“这是个逐步侵蚀的过程。短的话,几个月就会有效果,若是习武之人,挥得会慢些,大概一两年才会有明显的反应。”
贺知欢摆弄着手上的香囊,倏地一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
“若是与这个混用呢?”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被人暗算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池砚悬伸手接过药瓶,一只手做扇风状放在瓶口,鼻间微动,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息涌现。
他脸色微变,语气都有些变调。
“这个,你是从哪来的。”
“谢瑾给的。”
池砚悬脸色出现了然,但嘴唇仍抿着,看向贺知欢的眼神有着浓烈的心疼。
她。。。曾经如此喜欢谢瑾。
谢瑾却给她吃这种东西。。。
她那么喜欢舞枪,吃了之后,连长枪都拿不起来,挥舞不动。
她得多难过!
池砚悬的眉头积攒着怒火,却被他死死压住,不让人现。
“这个药丸能化解武功,降低你的身体素质,如果配合香囊中的重冥草,会更大程度地激它的药性。”
贺知欢神情一派平静,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
在她对谢瑾还只是欣赏的时候,绿枝就三番四次怂恿她出去玩。
每次,她都能“偶遇”
到谢瑾。
少年恣意纵马,衣袂翻飞。
三月的桃花簌簌落下,张扬的眉眼烙在心上。
对于年少的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毒药。
于是,就这样一步步沦陷,抛弃本我,如同执念般追随那个身影。
如今想来,有多少份真情,又有多少份刻意为之呢。
她垂着眉眼,没说话。
池砚悬心中有些苦涩,但看她这副“伤心”
的样子,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
“你。。。别伤心。。。”
他有些无措,迈开脚,想走到她身边安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这不是抓住他的把柄了吗。。。到时候我替你讨回来。”
他的声音磕磕绊绊的,关心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会值得更好的。”
听着他笨拙的安慰,贺知欢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
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池砚悬眼中溢出来的心疼。
没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更好的?谁?我不过是个粗俗的女子,天天与兵器作伴,谁会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