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深笑笑:“这事情其实也不怪你。我这么老了,早已看透人心。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都是凡俗之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我也不例外。”
随即一挥手,说道:“我困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医院那骗子…”
周福还想继续说,却被周景深打断了话。
“都说了我自己会处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他!你也不例外!”
随即冷冷一挥手:“下去吧!”
“是。”
周福唯有缓缓退下,把书房的门关上。
转身离去之时,心中却早已狂跳。
他不知道周景深刚才突然提出那个问题,是在试探他,还是只是随便问问。
若是试探的话,那很有可能,他已经看穿了现在家里的两个女儿也是假的!
若只是随便问问的话…他为什么要随便问?
问这个问题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福越想,心中就越凉。
第二天中午,周景深独自一人来看三叔,他没有带上周福,只带了两个贴身保镖。
此时三叔已经手术成功,脚上打着石膏。
周景深让保镖在门口候着,又将那个派来盯着三叔的退伍军人支走。
然后将房门关上。
病房里面,就只剩下周景深和三叔。
三叔经过一天的惊惶之后,此时已经平静下来。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既然逃不了,那只能坦然面对。
周景深挪了张椅子到病床旁边,缓缓坐下,拿出一根烟,问:
“越儿,你抽烟不?”
三叔说:“以前不怎么抽,现在很想抽。”
周景深笑笑,三叔轻描淡写说一句话,他就能听出很多。
他知道,三叔也已经知道了他看破了一切。
于是将一根烟递给三叔,并且帮他点燃。
三叔深吸一大口,浓烟灼烧着肺部,情绪被麻痹,心情也好了一点。
周景深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这一对假父子,就这么,在这病房里面,一言不,抽着烟。
等一根烟燃烧殆尽,三叔终于开口了。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有些话闷在心里,就好像是炖一壶苦药那样,真的很不舒服。”
“其实我并不是你儿子,我是个骗子。”
周景深脸上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他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轻描淡写:“我知道。”
说着,又将一根烟递给三叔,三叔却摆摆手,示意不要了。
三叔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什么不让警察来抓我?”
周景深却笑笑,答非所问说:
“你知道吗,你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子。”
“胆大,心细,懂礼,为人处世极其圆润周到,遇事不急不躁,还有敏锐的观察力。”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
“要是真的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周景深死而无憾了。”
三叔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抬头看向周景深,现他那深深凹陷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