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椿低着头垂眉顺目道。
“除此之外,没说旁的”
赵枢端起茶盏道。
赵椿见他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心中愤恨,原本不想说神羽营之事的,此时便有些任性道“哦,陛下他还说起神羽营。”
赵枢喝茶的动作一顿,目光如电地向他扫来,问“神羽营他为何会提起神羽营”
赵椿见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心中得意,面上却半分不露,仍然恭敬有礼道“他问我何时来京里投奔您的,我说是六年前。他就说六年前您还是东秦的光禄卿,手下有个神羽营,后来赢烨攻打盛京时这支神羽营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还开玩笑说他觉得这支军队肯定被您给藏起来了。”
赵枢神色不动,眼底阴霾却越来越浓,问“还有呢”
赵椿道“没了。我说我不知道,陛下说我无趣,就把我打出来了。”
赵枢握拳不语。
他之所以始终都觉得慕容泓不简单,就是因为他说话做事总是这样。仿若无心地挑动你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却又没有后续。让你提防吧,唯恐中了他引蛇出洞之计,若不提防,又恐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以往种种即便真是试探也无妨,可是这次
“老爷,许大夫来了。”
管家金福山忽然进来禀道。
“直接带他去老三的院中。”
赵枢道。
金福山领命退下。
赵椿见状,忙道“祖父,若无其他吩咐,赵椿也告退了。”
赵枢挥挥手。
赵椿退出堂外,心思既然陛下让我带话给赵合,那我便往赵合院中去一趟。若是赵合也有话让我带给陛下,那我明日岂不是又有借口与陛下说话了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像今天这般笨嘴拙舌。
打定主意,他便一路向赵合院中走去。
赵合正躺在床上骂人。
他才十七岁,下半生便有可能只能躺在床上度过,这是宫里太医院众御医会诊后得出的结论。他爹还想瞒着他,这种事能瞒得住他吗他看他屋里那些侍婢的脸色就能猜出七八分。
一个躺在床上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刚骂完丫鬟,眼珠一转见许晋来了,他气不打一处来,道“不是叫你别来了吗天天来扎扎扎,你能把我扎好吗死也要我死得体无完肤是不是”
许晋将药箱放下,一边拿出针灸包一边面色平静道“太医院不是我做主,侯府也不是你做主。多言无益。”
赵合被他一句话噎住,一转头现赵椿也来了,又骂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赵椿忙道“我哪儿敢呢三叔,我是替陛下带话给您的。”
赵合眉头一蹙,想起若非那天慕容泓叫他去甘露殿,他也摊不上这无妄之灾,当即没好气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椿巴不得他态度再恶劣一点,道“陛下很是关心你的病情,让你好好休息,说他过阵子有空了会来探望你的。”
“探望我都这样了,难道还要我为他纡尊降贵地来探望我而感激涕零吗”
赵合激愤道。
赵椿不语。
赵合胸口起伏一阵,口不择言道“我不要他来探望,你就跟他说嘶许晋,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话说一半,许晋突然下针,扎得他剧痛无比,却又不能动弹挣扎,当即叫骂起来。
许晋依然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温淡表情,道“此处刺痛感比前几日强烈的话,证明你的经络正在逐步康复中。”
赵合将这话细细一琢磨,眼睛一亮,急急求证道“许大夫,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救我还能站起来”
许晋道“或许。”
赵合泄气。
赵椿在一旁道“三叔,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你也别放弃啊。陛下也说了,此番你是为他挡了灾,他会念你的恩的。若等你好了,岂非前途无量”
赵合看他一眼,叹气道“我也不指望什么前途无量了,只要能再站起来,我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算了,你替我带话给陛下,我多谢他关心。”
赵椿口中答应,心里却深感遗憾,忍不住看了许晋一眼。方才若不是他打断,还不知赵合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呢。
许晋专心致志地在赵合的腿上扎着针,表情始终未变分毫。网,网,,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