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田十指交叉放在身前,面上保持著生意人無可挑剔的笑容:「不長,五年,只是一個王朝剛剛開始而已。放心,對於各位的實力,我方的專業人士已經進行過評估,只要四位能夠確保在同一支隊伍當中並肩奮戰,我相信,一定能夠我們雙方收穫一個共贏的未來。」
夏冰戈想了下,相當自然地提出了訴求:「先來個一年套餐可以嗎?簽約這種事情也像是一場婚姻,我們這種沒談過戀愛直接領證的,多少還是得先在一起嘗試過才知道到底合不合適,對吧?」
解田神情遺憾:「抱歉,五年確實已經是我方能接受的最短簽約年限了。畢竟戰隊的成立投資不小,還是需要有一定的保障,還希望各位也能夠為我們著想一下。」
夏冰戈家境優渥,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懂得解田說的這些,但理解歸理解,還是難得多琢磨了一下。
思考著,他看向旁邊的6致:「你覺得呢?」
6致對上他的視線:「我已經告訴過你塔羅牌的結果了。」
夏冰戈心累:「麻煩暫時拋開一下你那該死的玄學。」
6致想了想:「要說其他的,四人一起組隊,是我唯一的訴求。」
林遂唐抱著身子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瞥了一眼解田好整以暇地喝著熱茶的動作,不由地哂笑了一聲。
這幅勝券在握的表情,不論看上多少次,都一如既往的讓人感到厭惡。
跟6致商討完,夏冰戈看向了林遂唐:「Lustre,你什麼想法?」
「我?」林遂唐的嘴角冰冷地浮起了幾分,抬眸時候只見解田也剛好朝他這邊看了過來,眉梢稍稍挑起,緩緩地從靠著沙發的姿勢坐起了身來。
他將面前的合同那在手裡,一聲輕笑,雙手捏著上面的紙張,猛然地一個用力。
「嘶——!」
清脆的聲響割破了接待室里寂靜的氛圍。
緊接著,又是接連幾聲分明的割裂聲。
反覆不斷地刺激著眾人的耳膜。
經理劉涼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驚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Lustre,你這是做什麼!?」
林遂唐燒得視野有些迷離,但是臉上的笑意半點沒有遮掩,勾起的嘴角更是飛揚到了極致。
這一瞬間,多年來竭力遏制的屈辱與無奈,對於池淮的心疼與不甘,終於隨著剛剛扯裂的紙張一樣,有了一道得以徹底宣洩的口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眼下這樣的場景。
既然真的給了他這樣的機會,重生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徹底地撕毀這份毀了他們所有人的合同,讓接下去那些該死的命運見鬼去吧!
林遂唐掃過解田面上終於有些掛不住了的笑容,一貫的臭臉上譏諷的表情張揚至極,語調徐緩悠然:「涼哥,緊張什麼。我只是覺得現在的這個做法,應該能最直接地表達我的立場。」
劉涼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
你踏馬之前怎麼不提前表達一下立場啊,這根本沒半點思想準備啊!
林遂唐的動作依舊不急不緩。
等到將合同撕成碎片之後,他還不忘記仔仔細細地在桌面上規整到了一處,慢悠悠地推到了解田的跟前,面上是冷冰冰的笑容:「解總是個聰明人,相信能明白我的意思。」
解田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到底還是維持住了面上的和睦,笑著看向了林遂唐:「可能是我想多了,總覺得Lustre是不是對我們北辰資本存在著什麼誤會?」
「確實是您想多了,沒有誤會。」林遂唐懶洋洋地抬了下眼帘,「我天生就是這張臭臉,對誰都是這個表情,只是單純地覺得貴公司並不是我心儀的合作對象,為了避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不必要的死纏爛打,就想通過這種最直白的方式來表達一下我堅定的態度。」
他雙手支在桌面上,指尖輕輕地在合同碎片上點了點,重申:「我,Lustre,這輩子都不會想要跟北辰資本扯上半點關係。」
四目相對,屋內的氛圍一度陷入了僵持。
最終,夏冰戈輕輕地笑了一聲:「那行唄,既然我們的小Lustre那麼不喜歡,那我也不簽了。一上來就五年啊,怎麼想我都不應該是個這麼隨便的人啊。」
6致對此顯然沒有任何意見:「我早說了,今天的合同不太合適。」
夏冰戈的嘴角微微一抽,語調嫌棄:「你的那些玄學就別提了好吧。」
他轉過頭去,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人:「embers,你呢?」
林遂唐原本還劍拔弩張的神態微微一滯,也豁地回頭看了過去。
要說這份合同帶來的是將他扯入深淵,那麼這個人才是真正地,被拽到了淵底。
這一次,可以讓一切都徹底改變嗎。
都重生了,就改變一下吧。
好不好。
池淮留意到了林遂唐投來的視線,這一瞬間從這一眼中讀到的濃烈情緒,讓他的呼吸無聲地收緊了幾分。
指尖微微一顫,池淮抓了一把腦後的狼尾,平靜地將放在跟前的那份合同拿了起來。
就這樣垂著眼帘,他跟林遂唐剛剛所做的一樣,一下接一下地,將這些白紙徹底撕成了碎片。
隨著眼眸抬起,池淮的臉上也已經只留下了一貫痞氣散漫的笑容:「我聽Lustre的。」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