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不错,至少可以观察到后续情况,也能防止意外生,一举两得。这日的实验结束,克里德曼也得以放松下来,变成渡鸦,在切回人形时舒展开身子,双腿平伸,后背自然地贴在墙面。
“呼神唤卫。”
丝丝缕缕的烟气飘出,银白的雾气萦绕在杖尖,逐渐变幻成一个轮廓,一个整体。它的羽翼丰满,却不似正常鸟类那样拥有一身色彩艳丽的羽毛,体型中等,似乎并不是鹰。
变了,已不像第一次使用时见到的模样,如今它不再是家族的象征物,而是以故友形象亮相。克里德曼长长呼出一口气,早该在第一时间想到的。
“过来。”
银白的渡鸦落在他的足尖,仿佛撒娇似的,故作恼火地扭过头。“嗯……”
论性格方面,这一点,倒是和它很像。
硬的不吃只能换软的,克里德曼叹了口气,眉目温和不少。“拜托了,我并不想指挥你。”
软磨硬泡下它这才稍稍有了反应,但也只是别过头看了一眼,又警惕地挪回了头。
难办,还从没一个人能像这样对待自己。“我没有把你当成工具…我只是……出于思念,你是我的朋友啊。”
兴许是他一直在释放善意,守护神回予了反应,渡鸦振翅飞入那人胸脯,那鸟喙轻轻点下,像是根羽毛挠过心窝,以极轻的力度回馈了赞赏。
“软硬不吃?”
克里德曼伸出手指敲向那只鸟的头颅。“听得懂我说话?”
显然,这只鸟要比想象中更加聪明,虽少了初见时的阴冷,但如今脱胎换骨作为渡鸦天性却还是存在。它,依旧狡猾。
“乖了。”
嘴角微微上扬,克里德曼时不时挑逗着鸟儿,或是抚过下巴,又或是学样似的选择无视。比起一开始它的回应逐渐多了,从言语变为肢体,有时脾气好还会蹭上两下。
这样的互动一来能提高亲密度,曾经积累的默契清零,想要快获取信任只有这方法最快。二来,日后又能多一个帮手,一个灵活的工具,最好不过。而另一边,也快真相大白了,很快,会有答案。
“玛琪同学。”
他对那人的到来不感惊讶,甚至带着一点期待。脸上笑容不变,她一步步走近,瞳孔的眼眶,浮肿的眼皮,简直是个为情所伤的可怜少女形象,可心存侥幸的猎物永远是愚蠢的。
“你为什么骗我…克里德曼……”
眼泪断线似的滑落,可她脸上的神色激不起他一丝愧疚。“哦?为什么骗你?”
克里德曼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骗你呢……”
他喃喃不短,仿佛想绞尽脑汁地编造出个理由。“哦…对了!”
答案显而易见。
“不明显吗?玛琪我只是帮你补习,教你决斗技巧罢了,又在这过程中顺手交了个朋友,这不对吗?我并没有明确说明我喜欢你,或者说你在脑补?在你的幻想中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然后…然后嘛……确认男女朋友关系?”
仍是举止间透着绅士礼仪,仍是彬彬有礼,但这语气略带戏谑,他甚至没意识到此话不妥。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
与之对视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不等玛琪有下一步动作,温热的触感就先一步贴上脸颊。“乖,别哭丧着脸,利用与被利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不想苛责你,但事到如今…你又能怎么样?”
她慌乱的像只被捕兽夹逮住的小鹿,明明恶狼近在咫尺,可仍是不愿相信事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敌人求饶。“呵…”
人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愿死心。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克里德曼手指向上,为少女抹去眼角新渗出的泪珠。“趁你现在还能忘,赶紧忘记它吧,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怎么听怎么讽刺。那可不是商量的口吻,泪水不住的外溢,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明白的呢?刻意接近的背后不过是那份能搞垮家族的资料。
“我…”
她还想挣扎,却被人猛地一拍肩膀,吓得将后半句话缩了回去。“不要那么死心眼。”
亲密的动作,温热的吐息,那人却吐出一句足以寒透人心的话。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掌心滑到自己这边,玛琪泪眼朦胧地看去,那好像是一颗袖珍的装物品,根据模糊的外形像是纽扣。“祝你生活愉快,玛琪同学。”
那是他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当泪水拭去,她这才看清,那不过是一颗明黄的水果糖。
“哈哈!啊哈哈哈哈!不能怪我啊…不能怪我的…”
要怪就怪她蠢的可爱吧?
麻烦也解决了,闲来没事,克里德曼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闲逛,正愣,他隐约瞥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影子向这边渐渐走来,他没声,隔开十几步,那道影子最终停在前面。
“嗯?”
他笑而远视,两眼相望,偶遇,是那人刻意的安排。“进去说。”
克里德曼皮笑肉不笑率先开口,推开了那扇门。果然,那人心怀鬼胎,这是途径收藏室的必经之路,而那人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从容不迫地跟他进了屋。
沙足以容下两人,两人始终对视着彼此,一言不。直至气氛诡异到极致,在互换眼神后克里德曼缓缓开口道。“我的【规则】诞生了,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