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冽雀跃的心情被极度的歉疚所代替,他终于确信自己的“死”
给慕朝雪带来的后怕有多严重,“对不起,师兄。”
师弟又在说对不起了,慕朝雪心想,其实更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
他抬手在对方的面具上轻轻抚摸着,指尖沾上的血迹已有些凝固,变成深红色,面具上那道血痕被他擦掉,露出上面干净的纹路。
面具可以擦干净,但是曾经因为他而在身体上和心理上留下的痛苦呢?也能如此轻易地从对方身上抹除吗?
慕朝雪问:“疼吗?”
容冽摇了摇头。
慕朝雪说:“你肯定在说谎。”
容冽沉默着,朝他笑了一下。
他摸到面具的边缘,试图将其摘下。
容冽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眼神闪躲,偏过脸去,低声道:“很丑。”
慕朝雪失落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容冽连忙解释:“不,不,我只是担心现在的样子会吓到师兄,绝不是因为介怀自己的相貌,师兄千万不必自责。”
慕朝雪既相信他不是那种因相貌一时有损而耿耿于怀的人,又难以因他一句“不必自责”
便从此问心无愧。
他的鼻尖又有些发酸,“我才不会被你吓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只要确定是你,我就一点也不害怕。”
容冽犹豫了片刻,摘下面具。
慕朝雪在他脸上看到了慌乱和闪躲,以及已经开始虽然仍旧有些狰狞但是已经逐渐开始痊愈的皮肤。
他颤抖着,不敢用手触碰,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容冽回答道:“早就不疼了。”
慕朝雪摇了摇头,“当时一定很疼。”
尽管他“惨死”
过一回,尸骨无存,但他无法想象神魂俱灭的痛苦真正降临在自己身上该怎么捱过去。
容冽内心忐忑却又强装淡定地问:“是不是很难看?”
又连忙强调:“等我的修为慢慢恢复,就能很快痊愈。”
慕朝雪又是一连串地摇头,那些伤疤在他看来就像妖冶的纹身分布在前额与脸颊上,没有丝毫影响骨相上的完美。
他凑近过去,在那些伤疤上亲了亲,说:“这说明你非常厉害,谁都打不败你,这是荣耀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