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晨起时,却是瑛姑先起身,行至外间时,见三人仍是睡着。只是两姐妹此时竟都已盘在了张入云的身上,奇怪地却是张入云竟是没有一丝查觉,只是面上露着痛苦的表情睡着了。
瑛姑见了,先是一惊,走上前去,见三人衣裳却是极齐整,知道昨天夜里,这三人并未做出什么么越理的举动,因怕两姐妹这么长时间盘在张入云的背上,将他压坏,便忙上前,将二人唤醒。
二姐妹醒来,虽是睡眼惺松,但精神来的,却也是特别地,只瞬间就已恢复日常好动贪玩的习性。二人一醒来,就手推张入云,要将其唤醒,与其玩耍,却不知怎地,怎么也推不醒张入云,二人又是力大,只轻轻一提,便将本已缩小的张入云提在手中。
诺大的一个人被二姐妹提在手里,又是僵直蜷缩着身体不动,确是好玩,一时兴,两人竟将张入云抛在空中做耍。瑛姑看着赶慢阻止,几番争夺哄骗之下,得将张入云放下身来。
瑛姑见张入云昏迷不醒,欲待去找隐娘求救,却又怕二姐妹不在,又乘机拿他耍弄,只得央求二女去找隐娘过来。二姐妹似也知道张入云有些不好,心急之下,鞋也未穿,光着一对雪一样白的赤足,就已夺门去,此时虽是初春,但清晨仍是很冷,道观内,地上铺地皆是青石,二人竟是一点也不觉得凉,只在其上飞奔。
待隐娘过来,见张入云这样也皱了皱眉头,问了瑛姑昨夜的情形,知昨夜二姐妹两人也在其身旁缩身而眠,就已猜到了**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口里虽骂了一声:“真笨。”
但见张入云如此,却也有些心痛。
没奈何,只得将张入云放落在床上,持双手,为其推血过宫,哪知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是不见他醒转。隐娘见了,这时知道昨夜里,张入云确是下了苦功,算来虽是近日里张入云根骨大造,但毕竟在只行功完第一日,就被自己逼着外出一场大战,而且他已是成年男,骨骼长的坚实,自己还强要他习练缩身术,起始又对他要求过严,不想他一夜功夫下来,竟将气闭住,周身骨节也已被锁住,望着此时抖动着双眼,口内又流着口涎的张入云,隐娘忽然竟有些自责起来。
好容易将张入云全身骨格悉数放开,又花了不少时间,将其唤醒。隐娘嘱瑛姑将其放在床上,又拉过棉被替他盖在身上。此时瑛姑却是尽心,不只如此,还为其提了热水,将其头脸擦尽,又端了一盏热茶喂张入云服下,方始见其气色好些。
张入云在昏睡中,隐娘替他推血过宫时,已有些明白,此时躺在床上,样样需要人照顾,很是尴尬,一时一言不,只在一旁红了脸。
隐娘见他这样,却开口道:“没见过练功练得如你这般笨的,力所不能及,就应该适当缓减,这是缩身术,不是你平日里练的外功,可以下死力的,见人家小丫头比你强,就打定主意用死力,也难为你能支持的下来?但却没见过你这般不开窍的。”
张入云本来已是尴尬,此时被隐娘如此一说,是不堪起来。隐娘见他难堪,却不理他,又上前,摸了摸他的锁骨,知他伤地不轻,口里骂了一声:“笨!”
手里却是抚在其上,将内劲放出。
张入云此时只觉肩头一片温暖,瞬时只觉锁骨处所有筋肉骨骼,隐娘的内力下,被一一调整过来。此时隐娘运的是内家真力,形如替人打通经脉,如此一来不但极耗体力,且对隐娘真气又所影响。
张入云一见隐娘如此,知如此下去对隐娘的功力会有妨碍,忙开口道:“不可如此。”
哪知隐娘内力古怪,此时竟可开口说话,只听她嗔道:“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宁神静气即可!”
张入云知隐娘脾气古怪,自己就是再往下说,也是无用,只得听之任之。果然隐娘内力独特,凡遇阻力不能硬行通过处,即化为千丝万缕从其它关窍处绕过,一时张入云虽是被疗伤,但体内感受隐娘运气的法门,竟得了不少点悟。隐娘一番行功下来,却让张入云在一旁宁神思索其功夫可借鉴之处。
隐娘见他思索,知他悟性却比自身的筋骨资质高了一筹。心里略叹,感他只有十二式图解,行到功深处不得其门,只能通过强自修行外功弥补,如此事半功倍,确是难为他了。
好容易等张入云睁开双眼,隐娘却是次柔声道:“此时你也累了,我看你还是先休息几个时辰,等到夜里我再考教你。”
说完又嘱瑛姑为其预备早饭,便又行色匆匆的走了。
待张入云用罢饭,便盘膝于床上打坐,一来行功活络刚刚受伤初愈的身体,二来也再思考隐娘刚行功的法门。他此时内力渐入佳境,一座就是六个时辰方醒。
醒时,却见瑛姑已张罗了一桌饭菜,想是隐娘嘱咐,内里多是补气的山精,山菌之类的食物。张入云吃了几口,口感不错,以为是隐娘亲自操办,相问瑛姑后,方知是隐娘指点,瑛姑动手做的。一时张入云赞她手艺不错,哪知瑛姑却答是次下厨。张入云这几日见惯俊,知自己不能比,略笑了笑,便开怀大吃。
到底年轻人青春年少,精力旺盛,只一日打坐,一顿饱餐,就已让张入云恢复如初。正在这时隐娘却已是又走进屋来,手里并又提了一堆物事,身后还是跟着那两个姐妹。
张入云此时心有余悸,不知隐娘今日又要教他什么东西。却见隐娘此时手里提的却是一团黄色的丝帛。拿近前看,却是一条七八尺长的黄绸,只一尺粗细。
隐娘见他疑虑,便开口道:“这是我用那日在虎王洞内石椅下寻到的血炼蛛吐的丝,花了三日夜功夫织就的。虽是宝物,但我已有地雷鞭用它不着,我看你至今日身上也无一件兵刃,就先拿这个做防身用吧!”
张入云见隐娘此时双眼微红,又想到她早晨行色匆匆,知她为这件黄绸下了不小的功夫。一时心里感激,却是只盯着隐娘已熬红的双眼。
隐娘被他察觉,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次红了脸,却又正色道:“我知你身上有那件红巾异宝,日后用不着这个,但在此之前,你功力不够却还不能妄用,且先拿这个代替吧!等你功力有成,不需兵刃时。”
说到这里,隐娘略顿了顿道:“到那时,这件黄绸,你就传给瑛姑吧,我今日略考教了她一下,她使这件兵器,却甚是合适。”
张入云听了,还想说些什么,却早被隐娘转过话题,要考他昨夜口藏胡桃的功夫,张入云正为此事担心。隐娘口一出此言,他也将本来心里的话丢过一边。只得取了胡桃演示给隐娘看。
隐娘看后,却不置可否,还未出声,一旁的二姐妹,见张入云在隐娘表前展露,二人好玩又是好胜,也纷纷取了胡桃丢在自己嘴里,在隐娘面前炫耀,一个个抢着上前要隐娘夸赞。二人这一比,却将张入云比了下去。
张入云自是脸红,可隐娘这次却未责备他,只反手抚弄二姐妹,夸赞二人做的好。到末了,却对张入云道:“我明日即走,现下也来不及再对你说教,先将能教的,于今晚都尽数教给你,你还有一个月功夫,在这一个月内,你都要悉数学会,到昆明会面时,我再考你。”
说完又抚着一旁还在争着炫耀的二姐妹笑道:“自然,到时也要考教你二人。若是胜过你们的主人,我自有封赏!”
说着,却从自己口里取出一物道:“但现如今,你却得要给我做到这一点。”
张入云见了隐娘手里的物事,却是大吃了一惊。
张入云定睛看时,原来隐娘手里拿着的却是一片银光闪烁的刀片,近来他见惯了宝刃仙兵和隐娘使的各种奇门暗器。但还是不免吃惊,而且只观其外表,他就已知这刀片锋利异常,只怕是用削铁如泥也不为过。却不知隐娘如何能得以放在口内,而一丝没有被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