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说都好歹要装一下的。
于是我把吃了一口的烤面包重新放回盘子里,也露出忧心的表情:“这样啊……梁砚他还好吗?”
Laki果然像提前预设好关键信息的机器人一样,马上将目光投向我:“这个问题您如果亲自去问梁先生,他应该会很高兴。”
我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咬了一口面包。
我不太清楚梁砚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不过确实听上去不算乐观。
但这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令人遗憾的是,这并没有打消Laki的诉说欲望。她又提起了林家,但是说的也算是两者之间的关系。
一言以蔽之,梁家快把林家搞死了。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有些不想听了。但我还是保持着微笑,听Laki讲两家是怎么揍的,梁砚是如何在不见硝烟的商场上如何所向披靡的。
我没怎么听进去,眼神落在不远处刚换上的应季鲜花上,数着上面残留的水珠。
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虽然林家快完蛋了,但目前新确认的话事人,我名义上的哥哥林骏,是个“不可多得”
的危险分子。
所以,梁砚不得不继续对我的安全上心。
“难道他真的会绑着炸弹然后半夜跳进我的房间里吗?”
我看着Laki,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了,就算真的打算一换一,那也该去找秦媛吧。”
毕竟那才是梁砚名义上的未婚妻,来自梁砚母家的强大助力。让梁砚尽快和秦家翻脸,然后他们一起对付梁砚,岂不是更好。
我不信这样简单浅显的道理,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会不知道。
我对“林骏”
其实没什么印象,但记忆里,秦修宁曾在那个我走投无路的雨夜,叫我滚回林家搬救兵。
那个时候,秦修宁提到的名字,似乎就是他。
我回林家主宅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我曾经远远地见过程他,衣香鬓影里他穿着一身白西装,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正十分绅士地帮一位不小心撞到香槟塔的女士擦酒。
如果当时我给林骏打了电话,向他求助,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我有时候会想起这件事,不可避免地会散想很多事,想如果我没有那么狼狈,没有遇人不淑被摆一道,我会不会和梁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或者更美好的未来。
不过后来我就不想了。
毕竟林家也不是做慈善的,林骏看上去虽然是个温和的人,但这样的我已经见过很多。只怕面上笑盈盈收了号码,第二天我打过去他也不一定会接。
而且,我现在只后悔我认识了梁砚。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我大概,宁愿那天一声不吭把地上的水银喝掉,也不想再和他说话吧。
Laki听到我提起“秦媛”
,沉默了一下,竟然没有反驳。看来她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终于可以享用我的面包,即便此时我已经食欲全无。我放下餐具,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夏岭虽然瞒着我不和我说,但我毕竟不是瞎子。
之前把我拉进的工作群里,有几个人状似不小心地转进来一些聊天记录。
两分钟的撤回时间里,我打开扫了一眼,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夏岭的许多商业计划都彻底告吹了。
甚至有胆子大的加我微信私聊我,用一种不太委婉的方式提醒我,你想黑红可以,但你不该拉着我们一起共沉沦。老大对你有多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然,你应该为此负责。
“我会负责的。”
我告诉那个人,“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
我没有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我的“精心策划”
,我也不是要刻意露出我的脸,要走什么黑红的路。
我只是微微垂着眼睛,在他的聊天对话框里,一一承认了并不属于我的罪行。
事态虽然在梁砚介入下已经平息,但夏岭的公司却依旧没办法回到从前。
我曾经平静地问过梁砚该怎么办,但他只是淡淡地瞥我一眼,告诉我,我只负责你,夏岭的死活,我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