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眼望過去,樹下坐了兩個人,曲悅認出那是嚴丁蘭和畢馨,畢馨摟著嚴丁蘭的肩膀,嚴丁蘭靠在她剪頭,在無人的冬天夜晚,她們靜靜在樹下河邊享受只屬於她們的時間。
曲悅放下筆,盯著她們看了很久。
很浪漫,又讓曲悅很羨慕。
她再次拿起筆,給樹下增添兩個人物背影。
你在我身邊,世間浪漫不過如此。
曲悅抬頭,樹下的兩人在接吻,她站起身拉上了窗簾,再看就不禮貌了。
時間不早了,明天早上還得繼續錄製,曲悅吃了藥上床,習慣性地擠到季真身邊,在她唇上碰了碰,連結貼著她的肩膀。
季真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動了動身子往一邊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曲悅知道她沒醒,但就算是睡著了,季真也會下意識地朝著她相反的反向而去,曲悅輕輕嘆氣。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季真不那麼討厭她。
黑暗臥室里突然亮起一道光,曲悅撐著胳膊看了眼,是放在床頭柜上季真的手機,手機很快就黑了下去,她眼眸輕輕閃爍。
床頭櫃有些距離,她其實什麼都沒看見,曲悅躺下貼著季真後背。
或許就是個聞消息推送什麼的,她手機經常會有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醞釀了很久沒有睡意,曲悅翻了個身平躺著,房間裡的攝像頭髮著紅色光芒,她坐了起來,自我安慰沒有用,會折磨的她今夜根本就睡不著。
曲悅下了床,她先進浴室拿出幾個毛巾蓋上房間裡的攝像頭,走到床頭櫃前蹲下。
自從高三接過季真的電話後,這麼多年曲悅從來不會去碰季真的手機,前兩天看季真手機只是湊巧,而今晚,她是特意。
她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文宛然,只需要知道是不是就行,她不會去看更多。
曲悅點了點屏幕,手機亮了起來,鎖屏面上沒有多餘消息,綠色的微信彈窗甚是明顯。
-宛然:它真的很可愛,發給你看看,希望……
希望後面的就看不見了。
曲悅坐到地板上,渾身僵硬,她心裡懸著的那個鉤子終於落下,緊緊鉤住了她的心臟。
扯著肉連著筋,血肉模糊。
第二天的錄製也是做遊戲,上午做遊戲,下午遊戲輸了的要分開做任務,季真和曲悅輸了被分開,她和嚴丁蘭還有林子堯三個人要去公益中心做公益。
所謂做公益就是去養老院照顧老人,給他們打掃衛生、陪他們聊天玩耍。
因為是婚姻綜藝,節目組還特意安排了兩對金婚老人讓他們三採訪,採訪這活兒曲悅不會幹,也還好其他兩人都是兒的,跟人聊天這事兒難度不大。
曲悅就陪笑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給他們捏捏肩捶捶腿。
採訪完了還有才藝表演,嚴丁蘭是演小品的,她即興來了一段小品模仿,模仿的是已經退出熒幕前的老一輩小品藝術家,這些老人們都認識,看的樂呵呵的。
林子堯雖然是演員,但也會唱歌,唱了兩紅歌。
曲悅在他們忙著表演自己才藝時,站在角落裡畫了一副寫,等眾人想起她時,她已經畫好了。
「我只會這些,畫的不好。」曲悅笑笑。
嚴丁蘭和林子堯湊過來看,嚴丁蘭說,「知道你是畫家,但是第一次親眼看,就像是一副黑白照片,畫的太像了。」
攝像師將鏡頭對準了她的畫,拍的清清楚楚。
最後這幅畫送給了養老院。
結束後天已經黑透了,做了一下午的勞動大家都累了,回城車裡沒人說話,嚴丁蘭和林子堯睡著了,車程不短,少說一個小時,曲悅也想眯一會兒,閉著眼睛沒兩分鐘就放棄了。
她了解自己,沒有睡意的情況下再怎麼醞釀也不會睡得著。
從包里拿出繪畫本,白河州市的建築物江南風格很強,如果不是錄節目,她真的很想在這座城市停留幾天,好好地畫一畫這座城市的風格。
以後有機會再過來吧。
畫了兩幅寫,曲悅也沒能壓下心裡的躁動。
她點開手機,點開高中班級群,班裡五十四個人,每個人都在裡面,這個群剛開始成立時會有人天天在裡面聊天,這幾年就沒什麼人聊了。
曲悅在群成員里看見了文宛然的微信。
頭像是一個白色貓貓,貓的眼睛一隻藍瞳一隻黃瞳,毛髮很長,曲悅對貓不了解,不知道什麼品種,但是很漂亮。
這是…又養貓了?
七八年前群成立的時候曲悅看見過班長拉了文宛然進群,出於對文宛然的警惕,她點開過文宛然的頭像,那會兒她的頭像只是一個卡通頭像,再後來,她在群里聽說了文宛然結婚消息後,曲悅就對她放鬆了警惕沒有再去窺探。
不是結婚了嗎,她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季真生活里。
文昭治病她前前後後給了不少兩百萬,當初是文宛然說文昭已經恢復了正常生活她才停止了金錢給予並刪除了文宛然的聯繫方式。
曲悅閉上眼深呼吸,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手撕了文宛然。
現在不需要她的錢了,所以又重和季真聯繫上了是嗎,或者說…季真現在也有錢了,可以幫助文宛然了,所以她們已經無所畏懼。
她們又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