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楼坐了一会儿,霍谨博和同桌的三人告辞,起身离开了茶楼。
刚走出茶楼,霍谨博下意识抬头看一眼,正巧看到站在雅间窗前的李晖,两人对视一眼,霍谨博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霍谨博神色一凝,眉头拧紧,他现李晖的扣子解开了,他的脖子完全露出来。
霍谨博终于知道了他常年系紧扣子的原因。
他没有喉结
可他又确确实实是男子
一个男人什么情况下会看不到喉结
答案只有一个。
李晖是阉人
而且是从小就去势的阉人,只有在他还没长喉结的时候去势,等他长大才不会长喉结。
怪不得他从不留胡须,说话时故意压着声音,这些都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份。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的时代,只有宫里才会收一些男童,给他们去势当太监。
李晖很大可能是宫里的人,但太监不能随意出入皇宫,而以李晖的年龄还不到出宫荣养的时候。
那他是怎么出的宫呢
回去的一路上,霍谨博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一直想不通。
他对宫里的规矩不了解,实在想不到一个太监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离开皇宫,只能等成晟旻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
眼看着客栈到了,霍谨博这就要走进去,这时一个慌不择路的人跑过来,正好和霍谨博撞上。
“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低着头一直道歉。
霍谨博下意识扶住他,“我没事,以后小心些。”
说完就要松开,下一刻寒光闪烁,那人用力拉住霍谨博的胳膊不让他动,紧接着快用匕刺向霍谨博。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霍谨博下意识歪了下身子,让本该一击致命的匕刺进了他的腹部。
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但他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怕被人抓住,他松开霍谨博转身跑开,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霍谨博愣愣地低头看插在腹部的匕,疼得闷哼一声,额头冒出汗珠,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砰”
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百姓瞬间哗然,当街刺杀,什么人这么大胆
此时负责暗中保护霍谨博的护卫才现出事了,立刻从人群中跑出来,蹲在霍谨博身边检查。
“不好,快去请大夫,霍管事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还有,别让那个刺客跑了,赶紧去追。”
几个护卫面色大变,一人踉跄着起身,以最快的度跑去请大夫,还有两人向刺客离开的方向追去,心中满是怒火,霍谨博当着他们的面被刺杀,这是他们的失职,必须抓住刺客才能给二少爷一个交代。
剩下的几人立刻撕开霍谨博的衣服,替他暂时止血,免得他因失血过多而死。
就这么会儿功夫,霍谨博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嘴唇也泛白,心跳变得越来越弱,等几个护卫帮他止住伤口恶化,才勉强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可匕还留在他腹部,几个护卫也不敢乱动。
说实话,若不是带来的护卫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对治疗这些伤势有经验,霍谨博恐怕等不到大夫来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家客栈的位置很好,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护卫怕来不及,走进医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拿起大夫的药箱,然后背起大夫就跑出去,医馆的人都愣了。
医馆的学徒大叫,“你是什么人,快把我师父放下。”
护卫根本不理他,快跑回客栈。
此时霍谨博已经被几个护卫抬回房间,客栈老板也在这里,急得来回转,客人在客栈门口被刺杀,若是真就救不回来,客栈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客栈老板迫切希望霍谨博能活下来。
很快,大夫被护卫背回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就被拉到霍谨博面前,护卫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这是定金,如果能救活他,另有重谢。”
大夫是个头花白的老者,本来身子就经不起颠簸,刚才被背着跑了一路可是糟老罪了,心里正怨着呢,现在见到这十两银子,再看看床上面色惨白的霍谨博,明白护卫为何这么着急,心里的怨气也就消散了。
客栈掌柜看到老大夫,面色一喜,“有救了有救了,吕大夫最擅长治疗外伤,只要人没死就绝对能救回来。”
苍天有眼,他的客栈保住了
护卫们听到这话也是一喜,能保住命就好。
方才将吕大夫强行背来的护卫怕他心里有刺,不肯帮霍谨博治疗,顿时单膝跪地,歉然道“还请吕大夫救救我家少爷,方才在下行事粗鲁,愿任由吕大夫打骂。”
吕大夫摇摇头,“你也是一片忠心,打骂就不必了,医者父母心,我自会尽心为这位公子治疗。”
说完,吕大夫就将药箱打开,从中取出脉枕,替霍谨博把脉,然后又起身检查霍谨博的伤口。
片刻后,吕大夫面色缓和,道“公子很幸运,没有伤及要害,再加上及时止血,此时已经没有性命之危,老夫先替他取出匕,将伤口包扎好,再开服药慢慢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