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忽然听见梆梆的打门声,我刷的一下坐了起来。难道是以前的仇家?到案台上拿了把菜刀,我轻轻地走到门边:“谁?”
“兆哥……”
是于非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可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打开门,于非猛然撞进我的怀里,我忙伸手关上门,我没有开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要是有人想搞于非,我一开灯,他就知道于非进了哪个房间。
手上有滑腻的感觉,鼻腔中传来血腥的味道。我忙摸着他的全身上下,血是从他肚子上流出来的:“怎么回事?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于非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去医院。”
就昏了过去。
我打电话向车行请了假,让他躺在床上,我一件一件剥掉他带血的衣服,先用家里的纱布将他的伤口紧紧地绑起来,再用酒精球给他擦身,顺便为上面细小的伤口消毒。
下半夜的时候他开始发热,我烧了点水,放温了以后,我含在嘴里度给他。为他盖好被子,我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刚才闻到的血腥味让我脑中混乱。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醒了,我将煮好的稀饭喂给他吃,他乖乖地靠做在床上,一瓢一瓢地吃着我喂他的稀饭。这稀饭我煮的很稀,基本上就是米汤,刚刚受伤的人,消化不了太多的东西。
放下碗,我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于非哼了一声:“被人砍了。”
我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好了:“谁?”
于非怒道:“操!不就是那个逼人!!上一次老子的人在外面出货,也是他拦的,这次居然又先下手为强。暗算老子?”
我全身血液有些冷,我站起来,尽量压住自己的声音:“你在做黑社会?”
于非笑了笑:“老子本来就是黑社会。”
我抽了一口气,平了平呼吸,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你还不懂么?做这个就是死路一条。”
于非看着我,怒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你怕什么?你就没想过东山再起么?我可以帮你啊!就等着你开口呢!你还要休息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说你被他们打怕了?杀怕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僵硬地站在那里,于非猛烈地咳嗽起来,我走过去将水拿给他。他一手挥开了,杯子碎在地上,他吼道:“你别碰我!”
我收回了手。
沉默,虽然到了早上,这个屋子里还是依然潮湿阴冷和黑暗。沉默蔓延在整个屋子里。
“你不懂。”
我沉沉地开口了。
于非笑了一声:“我不懂?你个窝囊废!早在当家被你让给你弟弟的时候,我就该知道。我看错你了。”
我没有说话。
于非又自顾自地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去截薛毅的货吗?因为我看不惯他。因为他老是妨碍你。x市的一片天下都是你打下来的啊,在x市我还对自己说,你只是不常出手而已,薛毅是帮你管杂事的。可现在呢?人家薛毅是环宇国际的总裁,前两天还上了报纸呢,什么民营企业家,没有你,他有今天吗?可你现在呢?你就住在这里,这种破烂的地方?你没有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