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什么都讲钱。
曾经的极道忠义,现在哪里看得到?钱多就是老大,没什么义可讲。按我说,现在的老大没弟兄……都是商场上的朋友。
其实么……看钱,那也是对的。
老爷子跟我讲过,当年和咱们一起起家的几个帮派,还抱着黑道那一条的,都走了死路,坐牢的坐牢,枪毙的枪毙。
这些年没事儿我总琢磨过去的事,还真是老了。不过也琢磨出来了,大抵……老爷子就是因为看清了这点,心里便渐渐地就属意薛毅了。他有文化;我么,粗人一个。
以前老爷子总是说,年轻的时候,没家没业的,有闯劲,好出名。等出了名,钱来了,家业有了,人横惯了,惦记的人也多了……多少人盼着靠捅我一刀出名?多少帮派等着我阴沟翻船他们好火拼抢位?条子天天派人盯着我,有了大案,先往我身上想。各种鸟事都来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仇家盯上,生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条子查封……
老爷子说,这时候,产业虽比从前大了,可弟兄们手也生了,多半有家室有顾虑了,钱也坏了他们的里子。要是不赶快洗白,做“良好公民”
,不是被那些更年轻更有闯劲的黑帮并掉了,就是被条子抓住把柄灭掉了。我还记得老爷子那时叹了口气:阿兆你看多少帮派风风火火,老大也是道上顶顶出名的,兴盛一时,还不是说垮就垮了。老大一完,下面的如鸟兽散。
那时听不出个门道,只知道老爷子在跟我讲行情。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这才明白,老爷子他一直在担心我,也担心这一摊子事儿,他放心不下我。
想到这儿……挺揪心。他肯定想亲口跟我讲,薛毅比我合适,可他一直没开这个口。就是去的时候,也只是说,让我大事上,多听薛毅的。
面皮有些发紧,取出烟,阿生给我点上了,猛抽了一口,松弛的感觉才慢慢弥漫在四肢百骸。
抽回游散的思绪,我叼着烟冷冷地打量于非。
这……真有点难办。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妖娆一点的,女气一点,会粘人会撒娇的漂亮男孩,能在我身下哀哀地叫。
虽然于非长得挺帅,可不对我的路子。眼神那么凶,一点媚气也没有,你说我跟一爷们怎么起得了劲?我看着他,跟看我身边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弟兄,感觉差不多。
我想了想,道:“给他打一针。”
于非猛烈地挣扎起来,睁着赤红的眼吼道:“你们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不要打针!”
他以为是毒品吧。
他眼神里有决绝的神色,我皱眉道:“你要是敢死。老子就跟人说你是被老子干死的。”
周围的保镖都低低地笑出了声来,我也笑了,心情好了一点。
于非的头发在打斗中被汗水沾湿了,一个大汉压着他的肩膀,将他的头撞在地板上。
他脸贴着地板,剧烈地呼吸着,喉咙里发出类似咆哮的声音。
我对他更加没有兴致了。走过去,用鞋子踩在他的头上,往死里碾。他倒是硬气,从此哼都没哼一声。
旁边一个人拽起他的胳膊就给了他一针,是肌肉松弛剂和一定分量的□。到时候上他的时候,我不想遇见剧烈的抵抗,也不想听见他像男人一样嚎叫,那样我会破功的。希望这一针可以帮助他也帮助我。
五分钟以后,他软了下来。